文 | 阑夕
百度似乎找到了它的桑达尔·皮查伊,只是这个角色不是年轻有为的产品领袖李明远,而是老成持重的销售领袖向海龙。
在这个决断的前端,是百度连续一年以来的第三次架构调整,一个名为百度搜索的公司被设立在百度集团的旗下,主管百度的支柱业务,而金融服务事业群组和新兴业务事业群组则作为侧翼,支撑百度的想象空间。
业界若是对此感到眼熟,委实并不意外。因为就在2015年8月,Google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宣布组建新的公司Alphabet,以伞状结构统领包括Google、投资、健康、实验室等平行子公司。
左右比照,百度集团对应的就是Alphabet,百度搜索对应的就是Google,而Google的新掌门人、印度裔工程师桑达尔·皮查伊,则和百度本次被委以重任的向海龙一样,都是在各自企业中服役超过十年的老兵。
将公司架构从简单向复杂演进,唯一的原因就是满足华尔街的需要。
即使是在重视价值投资的美国,科技公司想要说服资本对于非赢利项目的长期投入抱以友好的支持立场,并不总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同时,华尔街固然有着利润导向的天性,但就商业体系而言,将上市公司的现金流砸向不可预见的市场,也确实会在股东层面存在疑问:所谓的股份制公司,对股东负责始终是第一位的,这份契约构成了现代商业的基石。
Alphabet的出世,其实是一个有关妥协与坚持的巧妙处理,它既取悦了避险型的华尔街对Google保持主营业务增长的要求,又将新兴业务拆为独立公司,用以吸引新的风险型投资者。
而百度的新一轮调整,同样基于相似的背景。
作为对标Google的中国企业,百度的处境远比Google恶劣:它在搜索引擎之外的建树不多,尤其没有Android之于Google这样一锤定音的统治级产品,这让资本市场时刻忧心百度的可持续性,除此之外,百度亦需要跟随Google瞄准未知领域的探索节奏,否则便会失掉光环。
最终,百度掷下的骰子表现出了李彦宏的思考结果。
简单来说,与现金流相关的,交给向海龙负责,与前沿市场及技术相关的,则极有可能继续调整和优化。
向海龙和桑达尔·皮查伊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不是百度和Google的创始团队成员,向海龙是在百度上市的那一年连同他所创办的广告公司一起被百度收购从而加入进来,巧合的是,桑达尔·皮查伊也是在Google上市的2005年从一家半导体公司跳槽到了Google。
科技公司的魅力之一,就是才能与权势是对等的。向海龙和桑达尔·皮查伊都在短短数年时间就爬升到了公司高位,但是这两个人的技能点数却有着迥异之处。
向海龙的长处是挣钱,在加入百度之前,他的广告公司就是百度广告系统的上海地区总代理,为百度创造了丰富的营收。而在向海龙成为百度高管之后,跑在一线提振业绩也是他的功勋簿上最为厚重的记录。
桑达尔·皮查伊则是工程师,他主导并参与了Google的重量级桌面产品Chrome和Chrome OS,并从安迪·鲁宾手中接管了Android这个明星项目。除了需要提防Facebook之外,Google的广告收入仍然增长健康,这使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可以从容带着埃里克·施密特退居幕后管理,让充满干劲的后辈沿着画好的轨道纵情前行。
百度几乎用了2015年一整年的时间去向华尔街证明O2O业务的重要性,而在每个季度财报公布的电话会议上,李彦宏及其高管团队都要面对围绕利润率的提问,这让百度的多次架构调整都有了必然性。
尽管李彦宏曾说“不在乎华尔街怎么看”,但是只要在纳斯达克挂牌一天,恐怕就没有任何企业能够真的“不在乎华尔街”。
回顾百度做的几件事情:剥离去哪儿业务、对爱奇艺进行私有化、将搜索和O2O视为两根业务管道……其实都有优化财务报表的考虑。2015年第四季度百度净利润被拉到“BAT”中的榜首——同比增长达到变态的663.0%——其实就已经充分预示了后面的做法。
显而易见的是,若要论及师从Google,组织架构和权力分配本身并没有多少难度,Google的变数——人工智能、无人驾驶、医疗健康、云和大数据等——才是百度更应瞄准的对象。
只有一个吴恩达偶尔出来露面演讲,恐怕远远不够。
作者 阑夕 微信公众帐号:techr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