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注：说起IP，这两天虎嗅君从全国最大的城乡结合部北京来到了大魔都上海，穿梭于上海电视节的各大会场，极力想看这些城里人都是怎么玩的。第21届上海电视节共有11场专业论坛，限于时间和精力，虎嗅君只围观了其中四场，在随后几天中，虎嗅君将在“娱见”中给各位带来今年电视节相关论坛的报道。
这真是个IP被神化的时代，因为据说《新华字典》和“俄罗斯方块”都被注册并将拍影视剧了。
在6月9日上午举行的“视频网站破局：一剧两星下电视剧的新策略”论坛上，来自东阳影视、唐人影视、腾讯视频、阅文集团等多方著名人士围绕“一剧两星”的话题进行了探讨，但实际上，话题又不限于这个主题，主要谈论的话题包括：制作费、盈利模式、收看量和IP。
一、500万的天价网剧，快来看一眼嘛
从去年《盗墓笔记》投资方宣布每集制作费超过500万元之后，业内放卫星之举就屡见不鲜，而这次论坛上，知名导演、编剧与监制人白一骢则透露，他们最近花500万囤了一部剧本……所以这些业内人士如何看烧钱做网剧的行为？
影视制作人、唐人影视总裁蔡艺侬直截了当地说，他们制作网剧是200万一集了。腾讯视频总编王娟则表示，他们的视频平台已经有了单集制作费超过200万的剧。但“很难讲有天花板”。
现场观众不买账，站起来提问说，500万的制作费到底有没有水分？号称用500万拿下一部小说版权的白一骢回应说：
我也接触了号称制作500万一集的剧，呈现的品质来说很出色，但应该是花不到这么多钱的，因为500万一集那得是个什么制作？目前来说是看不到那么大制作剧的。这是我对制作费的看法。
侯鸿亮则拿中外剧做了个对比：
美国的迷你剧有了一个借鉴，可能美国有个一集的迷你剧大概是200美金之间，现在我们网剧我都没有想到给这么高。
大抵美国可以这么烧钱，单集制作费还没有达到500万的中国未必不可，当然收回成本的模式则令中国人有些尴尬。视频网站现在收费仍然是个难题。
不知道号称500万元/集制作费的《盗墓笔记》出品方爱奇艺作何感想？
二、互联网视频到底要不要收费？
就在近两天，小米集合各家内容提供商对准乐视开炮，声称内容全免费，引发了双方又一波的公关大战——如果虎嗅君没记错，他们上次开战刚好是一年前，诱因也是版权内容——巧的是，这次上海电视节论坛上，与会的嘉宾也就这个话题进行了讨论。大家的观点基本一致：可以收费，但前提是，质量过硬。
收费之于视频网站的重要性，用现场主持人王丽萍的话说，是“将成为未来的潮流，也决定着视频网站和电视台的未来命运”。
事实上，《北平无战事》在上视频网站时就考虑过收费事宜。但考虑到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侯鸿亮表示，等内容可以媲美美剧的时候，收费就顺理成章。唐人影视蔡艺侬则用游戏产业作了类比。决定付费模式是否成功的主要因素是盗版、付费习惯和内容体验。
这不仅是内容制作方所关心的问题，更关乎视频网站的未来盈利模式。简单地讲，以国外互联网内容提供商的发展经验，影视音乐内容的收费必将成为趋势。国内面对用户免费的模式，成本势必仍将转嫁到广告商、内容生产商等身上。更简明地说，付费将是“白洞”式的共赢模式，免费则是单个平台“黑洞”式的独享模式。
三、IP大法好，IP大法拯救世界？
2014年，腾讯（尤其互娱部门）对IP的布局不遗余力，这次论坛上也请到了阅文集团的CEO吴文辉，这位发言时始终低头看地板不看观众的高管在现场透露，阅文具有全网80%-90%的热门小说，是全国最大的IP拥有方，但他坦言，对于电视剧和网络剧市场，也难称霸。阅文对于IP的态度，几乎就是业界对于网文改编影视剧的一个倒影，吴文辉说：
（IP）以前是堆在那里没有人买，2013年之前，2014年之后慢慢开始卖，到现在基本已经卖空了，现在都开始预购了，作家还没有开始写，我预定下来他下一部。
当然对于IP这个词，不少人也表示了反感态度，比如这场论坛的主持人、国家一级编剧王丽萍，她也直言不讳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大家都奔着IP去的时候，既是机会的到来也是危机的到来。我个人是很反感IP这个词，觉得有点烂了。我想大家都在拿IP说事的时候，人人都在说IP的时候，他并不了解IP到底是什么。
IP在游戏圈发展更为成熟，而自从去年以来，中国影视业对IP的依赖依然无以复加，据称最近《新华字典》和“俄罗斯方块”都要拍成电影了。
事实上，新的IP在不断产生，如果没有一个稳定地生产IP的能力，对买方而言，单纯收购IP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拿到IP是制作方的第一步而已，从剧本改编，到摄制再到市场宣发这个长长的链条，每个环节都很重要。一旦一款IP卖出而又开发失败，再重新捡起就难上加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IP是药，它在不差钱且以内容为中心进行开发的腾讯手中可以变现，但对于中国创意缺乏的编剧和急功近利的投资人，绝没可能除根。
四、从“一剧两星”到“一剧一星”再到“一剧零星”
各位读者对“一剧两星”想必已经不陌生，简单地说，就是从今年1月1日起，一部电视剧只能在两个上星频道上播出。这是对当下电视台播剧的限制，但对视频网站来说，无疑迎来了利好。
岂止是一剧两星，现场主持人王丽萍认为，一剧一星将会成为趋势，这样的话，一剧零星也会出现，“也就是说不给电视台做了，只给视频网站做。”东阳影视董事长侯鸿亮则更乐观：“我相信它的发展速度，明年、后年就可以实现盈利。”
从一剧两星到一剧零星，视频网站在版权内容获取上将取得极大的优势。未来可能出现的趋势也许会是这样：
① 视频网站能否担此大任。腾讯视频总编辑王娟表示，作为播出平台，视频网站是否具备合作、采购和播出的实力，是否具备做更大拍播量的能力。这些能力都是需要假以时日培养的。
② 视频网站将成为内容输出方。事实上，目前视频网站已经开始做类似的事情了。王娟在现场表示：
我每天会收到版权部门和各个部门大量的PPT和大量的提案。我有这样的IP，排行榜是多少，他有多少个粉丝，我们想做这样的项目，会有什么样的卡斯（cast）你们来投吧。
腾讯视频可能只是视频圈的一个缩影，所有投身自制内容的视频网站都会面临“项目大爆发”的境况，作为播出平台，视频网站不免越来越强势，在以“自制”之名成为版权方的时候，内容大量反向输出电视台的局面就会到来。
但一定不是《新华字典》或者“俄罗斯方块”这样的剧。
本文题图：第21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论坛之“视频网站破局：一剧两星下电视剧的新策略”论坛现场。人物从左至右：主持人王丽萍（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会长、国家一级编剧）、侯鸿亮（制片人、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董事长）、蔡艺侬（影视制片人、唐人影视有限公司总裁）、吴文辉（阅文集团CEO）、白一骢（网络剧编剧、导演、监制）、王娟（腾讯网络媒体事业群视频平台运营部副总经理、腾讯视频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