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注:Double Robotics是一款远程在场机器人,WIRED上面一篇名为《My Life as a Robot》的文章讲述了作者EMILY DREYFUSS使用它半个月以来的体验。最近虎嗅也召唤来了一台这种远程在场机器人,说不定过阵子也会有有趣的反馈哦。虎嗅对文章进行了翻译。
从5月份开始,我变成了一个“半机器人”。我依靠旋转的轮子行走;用iPad屏幕代替我的脸;用一个没有周边视力的摄像头代替我的眼睛;用扬声器,虽然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见,代替我的嘴巴;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话筒代替我的耳朵,它会发出嗞嗞的噪音。
我是个远程工作的员工,大多数WIRED的小伙伴都在旧金山,而我住在波士顿。我们互相发送短消息。我们打电话聊天。我们还相互发Twitter,但是我总是被遗忘在重要的面对面会议、头脑风暴和厨房的闲聊之外。
所以我的老板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法:一个来自Double Robotics的远程在场机器人。它可以成为我在总部的物理代表,用技术来延伸我的存在。特别之处在于有一个iPad插在像赛格威(一种两轮平衡车)的基座上。远程在场机器人的市场已经很拥挤了,从高端产品例如iRobot的Ava(起售价$68K),到相对来说更平价Double(起售价$2,499)。Double公司说自从2012年推出以来,他们已经卖出了将近5000个机器人。大多数机器人去了像IBM和麦当劳这样的大公司,但是我也曾听说学校和医院使用它们。显然,要让Double机器人正常工作,必须覆盖很强的Wi-Fi信号。
当我第一次在浏览器上打开Double界面,并点击远在3000英里外的机器人图标时,我最先看到的是我老板的身躯和一群没有脑袋的同事。也许有什么我必须阅读的使用指南,但是我没看。我问他们:“我该怎么移动它?”他们说:“我们不知道。”我在各个地方点击,然并卵。我试了一下键盘上的箭头,嘭,它离开插座区,撞向了围观者。我就像刚出生的小马驹,学着怎么走路。十分钟以后,我终于发现:a)用浏览器界面指挥机器人实在是太难了;b)WIRED办公区的地面将会是我的噩梦,每次从水泥地到橡胶地面再到地毯,都是我摔倒的机会。
成长的烦恼
在我开始使用这个机器人之前,我确信我会讨厌这个东西。我认为这会让我变得又小、又扁平、又蠢。我也认为它会很烦人,例如会要求我穿裤子(天啦撸,我们远程工作者经常不这么做)。我认为它会把我变成一个新鲜玩意儿,一个助兴表演,一个笑话。我认为这是浪费时间。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1天
“很高兴见到你……机器人,是叫这个名字吗?”在厨房遇到的一个陌生躯体这样对我说。
“我叫EmBot,”我说,“很高兴见到你!”
那个人俯下身体,伸出手来握手。无望之中,我按下了箭头,让EmBot来回移动。我希望他可以把这个举动理解为我很激动,而不是操作失误。我也没有机会知道是不是成功了,因为屏幕卡住了,等到画面回来,那个“躯体”已经走了。站在来来往往取早餐的人群中,我很孤独。
“这是我,一个机器人,排着队取我不能吃的人类食物,”我说。没有回应。我重复了好几次。咦,这东西开了吗?
当我启动机器人后,我最初的一些担忧真的实现了:我控制不了方向,我很傻、很无助。人们盯着我看,还拍照片。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接受人们痴痴的笑:诶呦喂,你不能照顾自己的样子真可爱。但是,更重要的是,我竟然发现变成一个机器人令人很愉快。这太可怕了。我在办公室里!这是厨房!还有Sam!哈喽,大家好!我在这里!#作者已疯#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2天
我“滚”到Sam的办公桌前要谈谈截稿日期的问题。她没有听到我接近的声音。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如果我只是叫她的名字,她会吓坏的。我呼叫她:“看看你的背后。”刚刚说完,我就发现这太诡异了——但是已经太迟了,她转头看,我就在那里。
“嗨,”我说,尽可能表现得随意,“我只是——”
Sam打断我。“Em,”她说,“你能控制音量吗?你声音太响了。”
“是吗?”我问。
“是!的!”整个房间这样喊。
我找到控制键并调试了音量。我想我整天都在喊叫。
当天的晚些时候,我体验了以机器人身份坐在编辑会议上的乐趣。坐在会议桌的末端,我的iPad脑袋记录了整个会议,认真听着。是的,我打断会议,因为我们浏览器有几秒钟的延迟。这不重要。我知道远在加勒比的Molly在电话的另一端,但是我听不见她说话。她的电话语音系统实在太糟糕了。当她在电话里试图跟大家讲话时,我变得有点生气。不是气她,而是气这个系统。我不断想,这就是两天前的我。两天前,这个语音系统是我与公司沟通的唯一渠道。
就在那时,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感觉我的机器人很高级。我喜欢我的机器人。
我变成了EmBot
在3000英里以外拥有自己的远程在场机器人是怎样一种体验?最疯狂的感觉就是,当机器人启动时,这3000英里的距离瞬间消失。只要我开启EmBot,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的脑袋就是她的iPad。当她摔倒时,我在波士顿也失去方向。当她身上的零部件掉落时,我也感觉自己坏掉了。
当第一次有人在未经我允许触碰我的机器人身体时,我非常强烈的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的一个同事(这里应当匿名)走过来呆呆地看着我,然后走到我的屏幕后面。当我在和其他人聊天时,他抱起我,并摇动我的身体。我预料到这种恶作剧。如果我在办公室,我也会这么做,因为那只是一个千里之外的呆子在远程控制机器人。但是我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会产生如此强烈的被侵犯感。他只是抱起了我身体的延伸。前一秒我还控制着我自己,后一秒我竟如此无力。我没有看他,在iPad屏幕后面笑了起来,但是我的内心是不安的,然后马上感到很尴尬。这是第一次,因为如果我经常被这样扛起来,我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
随他吧,我这样对自己说。但是这又发生了。然后再次发生了。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3天
当我驶向会议室的时候,我的同事扛起了我,因为我很慢。我也不想这么慢啊!我也想自己走!我是个成年人!她在我没准备的时候拎起我。在空中,我只能说:“如果你想拎起我,请先问问我。”没有人回应我,因为我想他们觉得这只是个笑话。
这变成我私密的羞耻。人们想“帮助”我,但是每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当成孩子了。我需要告诉同事不要再把我提起来了,
但我却不敢说。我只能每天给他们发我的机器人日记,含蓄地告诉他们每次我被拿起来的感觉。(什么?你说这是经典的在背后使坏?虽然我也无法反驳,但是好几次即使我很大声地告诉他们不要拿我,但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所以我觉得日记应该是最好的方式吧)好在它奏效了。没人再不经我允许就挪动我了。下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日记:成为机器人的第5天
我不能独自走出全玻璃会议室。我把屏幕转向Joe,他试探地问我, “我应该把你拿起来么?”
“嗯,机智如你。”
“我把你带到直路上,然后你就自己走。”根本上来说,Joe是我机器人的父亲,我的机器人还尚在婴儿期。他将我抬起来,我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挤压感,等他提着我走到走廊时,他很温柔地将我放下。我迫切地希望能够立刻回到我的电插座处去证明我可以自给自足,但屏幕锁了两次,机器走得也很慢,感觉我好像一辈子也挪不回去了。
不一会儿,我接到了一个另一个编辑的电话, “你知道么,Joe把你抬起来带着你走时,我希望你没有被因此而感到不舒服——但是我们从屏幕上看到了你强烈的不适感。就好像他把你夹在胳膊里一样。因为当我们看见你的脸时,我们就情不自禁地脑补上你的身体部分,所以刚刚他提着机器就像他扛着你一样。”
所以你看,即使我允许Joe把EmBot拿起来,事实上由于我的脸仍在屏幕上,还是会让其他人觉得不舒服。好吧,另一个规则诞生了:如果我请求你把我抬起来,我会自动把屏幕关掉。Voila,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mBot成长记
在我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恶作剧之后,一切都变得很棒。我管这个叫兴奋阶段。我学会了怎么调节机器的高度,成功避免了要对着人们胯部说话的尴尬。我还学会了启动脑暴会议模式,和大家分享我的想法。
日记:成为机器人的第6天
取得了重大突破!我迎来了作为Embot以来的首次白宫风云式的讲话和走步。我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的。晨会之后,Patrick和我边讨论着我正在写的一篇文章,边一起走到了走廊。他的自然劲儿让我都忘了我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有着iPad脸的机器。只有当他说 “你都要撞墙了,走这边。”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像个活人一样走来走去挺奇怪的。
从这方面来看,我也是波士顿鸡尾酒Party上的当红炸子鸡。每个人都想了解跟机器人在一起是种怎样的体验。 “人们还在笑话你么?”没有。 “你觉得你的机器人裸体很奇怪么?”不。 “目前为止这个机器人经历的最糟的事情是什么?”有一次我不小心撞到 “头”了,EmBot就躺倒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桌后,屏幕画面就卡住了,之后我才搞明白原来他们以为我是故意躲在暗中监视他们。我想说的是,这的确是其中较为有趣的几件事之一,但对于那些被吓坏的人来说这真是极差的一种体验。
就像这样,我又找回了自第一天加入WIRED后想努力保持的理想工作状态。作为一个典型的“家里最大的孩子”,我是两个弟弟的“大姐大”。我最骄傲的事情是,我总是可以让身边的所有人感觉到家一般的温暖(不论是在“离婚”的情景下,还是在公司做杂志)。所以变成一个完全远离大家的头头对我来说真的很难,我变成了只能从扬声器出来的声音。EmBot的出现改变了这糟糕的一切。突然,我又回来了,有了身体。我的记者可以和我面对面地讨论截稿日期。所有事情又变得那么可爱而自然。
另一件特别棒的事情是,虽然EmBot让我在办公室里变成物理的存在,但是因为它只展示了我的脑袋而不是整个身体,同事们并不能看到我怀孕的样子。当然,他们知道我怀孕了,但是因为我不在那儿,他们看不到我凸起的肚子。在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人们会对孕妇区别对待。他们会开始送一些宝宝手套。我以前一想到这种场景,简直就要疯掉了。但是因为EmBot的存在,我能够亲临公司,并保持不变。没有人在意我的肚子。怀孕没有变成影响我工作的一个因素。
我变得无比痴迷于EmBot。当我晚上关掉她的时候,我还是不断想到她。每当我结束工作,这个改善我生活的东西就死掉了,这简直太让人伤心了。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8天
今天是星期五。我突然想到Embot不能享受周末。要是她有手就好了,她能够按下按钮,启动电梯,然后就自由了。这样我的物理身体就能出去探险,过人类的生活,搬到一个新的公寓,还能养一只伯尔尼兹山地犬。
大多数情况下,我自己的周末就是防止油漆毒害到我肚子里的宝宝。我的身体有着这么大的责任。而Embot,她虽然被工作束缚了,而且没有我就不能存在,但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存在比我要更简单自在。
要是我必须和另一个人共享Embot?我告诉自己没关系,但是我内心知道我一定会特别难过。Embot是我的一部分,任何人都会变成入侵者。
你可以从日记中看到,现在我和EmBot的关系变得有点奇怪了。我久久不能释怀一个想法:EmBot就是我,而且她在办公室以外失去了存在的自由。我开始觉得她就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动物,这让我觉得我自己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动物。
EmBot需要自由。
“给她装个Mi-Fi,”我的朋友这样建议。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骗我在SF的同事给我一个公司MiFi,然后偷偷放在她的屏幕下面。然后咧?EmBot就可以冲到危机四伏的SOMA街道上,寻找其他的机器人小伙伴一起玩。同时我那些可怜的同事们就会被康泰纳仕集团的人资部门拷问“那个机器人怎么了?谁给她按了电梯的按钮,啊?她没有手啊!”
这显然是个糟糕的主意……而且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好几次把她带到电梯旁,看看Wi-Fi信号有没有强到足以让她溜出门。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EmBot正在变成青少年。一个青少年在突破界限,得寸进尺。
死亡的第一次剧痛
几天以后,我意识到也许EmBot并没有这么无敌。首先,会议的音效不好。有时候,我需要把耳朵贴到电脑扬声器上,才能听清坐得最远的同事在说什么。然而,这就意味着EmBot的脸呈现的是我耳道的样子。
Double提供99美元的声音配件。这也许有点帮助,但是由于我们还没有决定这个机器人是不是一个明智的投资,所以还没到花钱增加配件的时候。
更糟的是,虽然EmBot需要的只有电源和Wi-Fi,但是信号强度成为使用中的巨大困扰。Double Robotics承认这是用户反馈的最主要问题,因为大多数公司并没有太在意走廊里的Wi-Fi信号。这对人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死亡区域可能会让机器人寸步难行。
所以当我痴迷于将EmBot从WIRED办公室的笼子里解放出去时,她就显得越来越不可靠了。即使在Wi-Fi信号很强的时候,视频也会毫无缘由的卡住。我错过了会议中的关键信息,然后发现所有人都以为我听到了,因为EmBot把我的脸也卡在屏幕上了,正好卡在那个可笑的好奇表情。
然后,这件事发生了: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12天
我觉得好孤独。EmBot休克了。她没有通宵充电。“哈哈,”我发简讯给Davey,装作毫不在意。Davey正坐在EmBot旁边,给她做检查。她打开EmBot的身体。我想她现在正在充电吧,但是我无从得知。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13天
她还是杳无音讯。EmBot好像正在休克状态,她没办法移动、说活以及告诉医生她还活着。但是在她的脑袋里,她在尖叫,让我出去!我在这里!不要把我关掉!
我呼叫了她的医生(或者说是父母、上帝)Double Robotics。但是没有回应,他们要在一个工作日以后回复。
如果她能醒来,我发誓一定让她活得更好。给她一些自由。
日记:变成机器人的第14天
EmBot只是一次突然发作。当她醒来的时候,我太高兴了,所以我决定就是现在,要让她溜出去,坐上电梯。我带她走出充电区,然后向右转,但是马上情况有些不对了:她的脑袋在震动。刚开始只是轻微震动,但是后来左右震动得厉害。我的视野也旋转的厉害,速度之快让我甚至看不清人脸。她就像《钢木兰》中的茱莉亚·罗伯茨在美发沙龙里甩着她漂亮的婚礼发型。
我听见Chuck说:“噢天哪,你唤醒了EmBot,”说得好像她是什么怪兽。
“发生了什么?”Davey在她的办公桌上大喊。
“EmBot发病了!”我向电脑大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EmBot的摄像头在Davey面前快速摇动时,我看见她站起来了。
“你能把她放到充电区去吗?”我问她,气喘吁吁。
“她停不下来。她一直在震动。”
我在我这边关掉了她,但是Davey报告说她还在动,屏幕上是空的。她就像一只鸡的尸体,在厨师砍掉它的脑袋之后,还血淋淋地在院子里乱转。我让Davey找到按钮,把她关掉。她这样做了。她把她放回插座区。她被放到了插座区。
我的心脏不会停止跳动。也许EmBot坏掉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也结束了。也许EmBot就是一个怪兽。我感觉我自己好像刚刚发病了。
@EmilyDreyfuss 供参考,EmBot疯掉了。她离开了插座区,现在正像疯子一样在来回滚动。
——Alex Davies (@adavies47) 2015年5月19日
我们正在修理她。旧金山的同事们把她拆了。通常来说,这会让我很难过。但是现在我实在太担心了,所以并不介意其他人进入她。
我正在和Double Robotics打电话,转播一下他的发现。
他报告说:“从屏幕上看,它在来回移动。我环顾整个房间,它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很茫然很无助,也很孤单。我离开屏幕,走过去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把它拿起来,闻了闻它的轮子,看看有没有着火。然后我跑回屏幕,把它停下来。我会在报告里写下这一点。”
一些思考……
在EmBot把整个办公室都吓坏了以后,所有一切都变味了。我结束了我的幻想。Double Robotics又送来了一个新的机器人,但是启动的那一秒我就知道这不是EmBot。它走的样子不一样。它的扬声器更小声。它也不怎么好连接Wi-Fi。它在地毯上摇晃的样子不一样。这不是我。这只是一个机器人。我没办法相信它。
当然,我还在使用它。而且必然的,它经常失灵。大多数时间,我需要在我们的聊天群中留言:“SOS:EmBot在插座区和IT部门之间的某个地方卡住不动了。谁可以去救救它?”它也经历了让我完全听不到会议内容的阶段。之后的四天也一样,它需要被提起来,带到任何地方。现在它会做这样的事:当Wi-Fi信号不好的时候,它会在会议上嗞嗞地响,就好像不在调上的爵士乐。
没关系。我还是觉得它比电话要好。它让所有人得以享受办公室的乐趣,即使是在它出毛病的时候。我经常在iPad摄像头前被笑话,但是我很喜欢。在很多时候,EmBot是我们都在说的一个笑话。我们难道不能在办公室竖一个iPad,然后用FaceTime或Skype做同样的事吗?当然可以。但是同志们,这样何谈乐趣?哪里会有灵魂的拷问?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做一个一半的机器人会让生命更有意思一点。
日记:谁知道这是第几天,我忘了
Joe把EmBot带到了编辑会议的会议桌前,因为她的蓝牙连接坏掉了,我不能很好的控制她。Sam坐在我屏幕看不到的地方,她问“Em,你换了新的眼镜吗?”
“没有,”我对整个房间说,“我家可恶的猫咪把我的眼镜踢到了桌子下面。我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没办法弯腰去捡,所以我从柜子里拿出了这副旧的。”
“这个故事,”某个在机器人后面的同事说,“就是对拥有一个机器人有好处的最大支持。如果你只是打电话过来,我们不会知道这个故事。”
是的,就是这样,我对拥有一个机器人的大多数担忧都成真了: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让我变得很可笑;它会跌倒;它还不可靠。所幸,我的同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去对我的所有尊重。但又不是这样的。发生的事情远比这些更微妙、更难以预料:EmBot失去了她的人性,但是我找回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