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露 光影重梅 编辑:郑道森
丽江的原云岭剧场里,杨丽萍正在紧张地筹备着舞剧《云南的响声》的新闻发布会工作,今年58岁的她依然是一线的舞者。“谁说58岁不能跳舞呢?”杨丽萍反问,“我开心就能跳,和年纪关系不大”杨丽萍边说边伸出双手舞动。
如今的杨丽萍,身份多重,不仅是著名舞蹈家,还是新三板挂牌公司“云南文化”的董事长,持有56.96%的股份,按照最新市值3.6亿计算,仅云南文化一家公司,杨丽萍就已坐拥超2亿身家。
但云南文化挂牌新三板一年半以来,过的不算太好,业绩收入不达预期,在资本市场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礼遇,其总经理王焱武甚至直言:“我不太看好新三板,流动性太差”。
事实上,云南文化在新三板上的遭遇已在意料之中,作为一个以杨丽萍为核心的公司,游客的分散、单一的剧目、缺乏继承者等一系列问题都是资本市场所担忧的。
不过,杨丽萍和云南文化开始逐渐正视这些问题,定点演出、扩大落地剧场、发展衍生品、互联网售票、降低票价、培养舞蹈接班人等一系列改变行为都在慢慢推进。如果进展顺利,杨丽萍希望2-3年内可以实现转板。
舞台剧《云南的响声》“7年之痒”成定点演出
作为《云南的响声》舞台剧的创作者,杨丽萍在巡演7年后决定将它作为云南文化第二个定点演出项目,希望复制前一个项目《云南映象》的成功。
“巡演的城市有限,票价很高,有多少人能看到?”杨丽萍有些无奈,当把巡演交给演出商之后,很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而丽江的剧院则完全属于《云南的响声》,舞台布景可以重新设计,剧院架构可以推倒重来,票价也可以达到游客的心理预期。
选择丽江作为演出城市主要是看中丽江的旅游产业潜力,据不完全统计,丽江每年有1000万游客,2016年预计会有50万的游客来看演出,这是一个可以不断深入挖掘的市场。
已披露的2015年年报中2016年预计《云南的响声》演出307场,预估收益为2000万元,这意味着一年365天几乎每天都有演出,有时候甚至一天两场,云南文化正在将舞剧打造成快消品推向市场。
杨丽萍背后的军师以及对新三板的反思
“资本与艺术并不冲突,只有真正让艺术适应市场,养活剧团的人,才能让这些民族特色保存下来,成为一个活体博物馆,目前我也在做试验。”杨丽萍对于这样的快消品推向市场并不介意。
这背后,是她的“军师”王焱武一直在出谋划策。在目前的云南文化公司架构中,杨丽萍负责所有和艺术有关的事情,而王焱武则一直负责公司和资本层面的事物,两人从2004年起就开始合作,很是默契,王甚至被媒体形容为“孔雀背后的资本推手”。
王焱武有着深厚的财经功底,曾任摩根士丹利国际股本市场部的执行董事,一手主导了云南文化2014年借壳主板公司天龙,失败后随即转战新三板,成为新三板上最早一批文化企业之一。“天龙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我们也有自己的节奏,不会将命运托付于其他公司。”
“我们算是吃到了新三板的红利,在市场好的时候融资成功,储备了一些弹药,但现在政策审查越来越严。”挂牌一年半以来,王焱武深刻地感受到了新三板市场的变局,目前三轮定增都是在2015年3-9月期间完成的,募集资金近8000万。
“新三板已经丧失了融资功能,只有不到1/7的公司融资成功,未来两三年我们想要转板。”王焱武表示,目前新三板的资本运作状况对云南文化来说显然不合理。对于转板的方式,可以是并购或者IPO,但是创业板如果排队需要5年的话,云南文化肯定等不起,会寻求其他方法。
账面不太美,精灵舞者“有点烦”
新三板日趋严格的情况下,云南文化的日子也有点不好过,从2015年6月份到2016年6月份一年间,云南文化在新三板的成交价格从最高峰的21块下跌到今天的不足10块,下降幅超过50%。
这说明,投资人对于购买云南文化股票还存在着一定的担忧情绪。不过A股的跌宕也确实影响着云南文化股价。云南文化的主要问题是演出剧目单一、受众范围小以及过度依赖杨丽萍个人,人才培养没有收到预期效果。
这些都在最新的年报中有所反映,2015年公司营业收入4800万,同比下降16%,净利润449万,同比下降73%,当期收到政府补助约为1320万云,几乎是净利润的3倍,这一业绩令人堪忧。娱乐资本论面对这样的数据,有些疑问:这样的比例会不会对公司日后的正常化运营产生影响?据王焱武表示,这些资金来自于中央文化产业发展专项基金,国家艺术基金等项目,这些补贴都符合政策的,是政府对文化的支持。如果政策不变,好的作品也将继续申请国家补贴。
而收入下降的具体原因和上述几点密切相关,杨丽萍忙于舞剧《十面埋伏》的创作,直到9月份创作完成才开始展开巡演工作,因此巡演的收入同比下降12%;《云南映象》在昆明的演出开始进入倒退期,收入减少;另外公司实习股权激励政策,1000多万计入当期会计年度,对整体利润有较大影响。
解锁:杨丽萍选择从定点演出和增加剧目入手
虽然面临诸多问题,但是娱乐资本论欣喜地看到杨丽萍和云南文化正在改变,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首先定点演出场地的增加,此前定点演出投入使用的只有昆明一个演出场地和《云南印象》一个剧目,2016年不仅增加了丽江的原云岭剧场的《云南的响声》定点演出,黄山景区的《黄山映象》也将于7月1日在黄山大剧院开演,大理的五朵金花剧院和西双版纳的剧场也在筹备当中,为以后《孔雀》以及更多剧目落地解决场地之忧。
娱乐资本论认为这是克服依靠单一景区人流不稳定性的好办法,分散经营风险、定时定点演出,本身就是公司走上稳定发展的第一步。
“其实我们的剧目很多,目前有8个,但是没地儿演”,这两个定点剧目和演出场地的敲定,终于可以让云南文化演出场地不再捉襟见肘,如果运营的好,后面陆续还会开发其他剧目和演出场地。
演出剧目的增多也是云南文化向市场放出的积极信号,以前两部剧撑起一个公司的局面正在被打破,新剧《十面埋伏》《云南的响声》和《黄山映象》等都将会重点推出,渐渐填补《云南映象》未开拓的市场。
散客与旅行社、第二个杨丽萍等问题,云南文化准备好了吗?
作品之外,云南文化还将重点打造自己的票务系统,意图吸引更多的散客。2015年之前云南文化的票务打包给代理商,导致票价虚高不下,超出一部分游客的心理预期。2015年之后,公司尝试整合官网、官微、公众微信以及票务系统自营平台模式,降低票价,全年接待游客超过 15 万人;散客的相关业务票房收入超过了总收入的25%,对摆脱依赖旅行社等代理商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2016年将在票务系统更好整合的基础上,尝试为其他演出单位提供票务系统服务,增加自身抗风险能力。
至于“第二个杨丽萍” 问题,直接关系到云南文化人才梯队的建设。在采访中,今年58岁的杨丽萍并不回避这个问题,她知道自己有一天终会退休,如何让云南文化不依赖她成为重要问题,“要尊重人员更替规律,所以现在也得行动起来。”
据资料显示,云南文化有三个演出团,演出总人数超150人,占总人数55%以上,目前还在招收新的演员。他们都称呼杨丽萍为“艺术生产队村长”,村长不仅得编排舞蹈,还得挑选演员,像虾噶、杨舞、阿山木子、阿巴桑等都是她挑选培养的,“但人呆不呆得住,就只能靠个人喜好了,不能强迫。”
很多人疑问春晚上旋转的小彩旗逐渐淡出公众视线,出演话剧、电视剧等会不会显得“不务正业”,杨丽萍倒是无所谓,“我当年也演过电影,也没有见我重心偏移呀。”谈及小彩旗,她表示会尊重彩旗的想法,影视剧也好,舞蹈也好,都是在磨练,又有什么非要划清界限的呢?
此外,公司在留才方面也是“大出血”,去年,云南文化拿出1000多万对公司高管、核心演员进行股权激励。
“杨老师跳与不跳对目前收入的影响已经不大了,不跳时,那我们增加定点演出的场次。”王焱武表示,其实在公司年报中,就已显示过于依赖杨丽萍的风险,但是他们已有对策。“事实上人们以后会明白,杨老师个人不是IP,其作品才是IP。”
2016年,公司将尝试更多的IP产品开发,甚至会引入互联网众筹开发形象周边、演出衍生品等。比如公司根据《十面埋伏》设计了衣服和帽子,为扩大规模,公司成立云南杨丽萍信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专门负责衍生品开发与运营和终端客户数据的管理,发展粉丝经济。
另外逐渐在精品旅游项目上发力,结合哈尼小镇的精品酒店,以云南文化为核心,开发美食、工艺品等旅游产品。
未来公司也将更新人才库,逐步打造专业队伍,拥有专业的设计团队和创作编排团队,并与国内知名艺术家建立合作关系,比如叶锦添、萨顶顶、舞美设计孙天卫等,逐渐跳出杨丽萍的单一IP思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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