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头图是玲珑沙龙创始人于困困，由虎嗅拍摄，未经允许，不得使用。
是马东告别爱奇艺找到一群会说的年轻人一起妙语连珠，还是故宫突然席卷社交媒体的俏皮营销；是于困困在手机上为“当代林徽因”们打造的客厅，还是B站up主Mr.Lemonix 给雷布斯混剪的鬼畜单曲……时间又走过一年，哪个“脑洞”让你依然可以回味其中妙意？
创意不老，脑洞依然很大。
新一年的虎嗅“最受尊敬的脑洞”创新奖评选已经启动。今年，我们不仅想让你看到“脑洞”候选产品的最终形态，更想通过访问创意团队探究一个“脑洞”产品从创意到实现的全过程。
“脑洞” 候选产品的系列报道将会陆续刊出。今天推出的文章是对去年最受尊敬脑洞获奖产品——“玲珑沙龙”的回访，从去年的雅痞女性社区到今年向电商转型，于困困咋想的？
在北京八月的一个凉爽的下午，我跟同事去了趟三里屯 SOHO，主要是为了和玲珑沙龙的于困困女士聊一聊，看一看这个项目的近况如何。去年虎嗅 F&M 创新节，玲珑沙龙拿了我们的“最受尊敬的脑洞奖”。
走出电梯，站在玲珑沙龙办公室的门口，我发现他们的邻居也是三家创业公司。“这一层装着四个 App。” 我的同事说。虎嗅之前的一个实习生离职去创业，也在三里屯 SOHO 的某一层装了个 App，不过似乎已经无法下载了。
在玲珑沙龙的茶水间，我正一边往嘴里塞着免费的旺旺仙贝和王老吉，突然被告知于困困女士开完会，可以进去她办公室了。就在于困困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听出来她的嗓子哑了。“抽烟抽的呗。”她说。我联想到得了病的几个同事，觉得这一年做内容的人，似乎过得都不太好。
“去年做的时候，是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走到现在，我们就选了一条路，它成不成，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选定一条路开始做，那就是电商。” 在我们谈到玲珑沙龙的商业模式时，于困困女士这样说。而她用标准的北京口音说 “不儿（ zhi） 道” 这几个字时的神色，在我看来，真的是一个地道的“雅痞女青年”。
说实话，我不太想和于困困谈商业，因为我个人对优秀的媒体人搞电商这种事儿，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我使劲把话题往商业之外的方向上领，但是玲珑沙龙在过去半年里的商业化进度，显然超过了我的预料。
消费
“去年我们的确打的是一个‘雅痞’的概念。‘雅’是有审美，‘痞’是有个性。就是城市中受过良好教育，又有购买力的这些新中产们，我们做女性这部分。” 于困困对我的同事说，“当时做这个概念，和这样一个内容社区，确实产品比较少。但是当虎嗅评完我们得奖之后，这一类的产品就非常之多了。”
“是不是我们曝光的原因啊？”
于困困噗哧就笑了。“这个变化肯定是符合当时的一个判断，就是中国的消费升级肯定是往上走的，而不是往下走的。宏观经济可能有一些问题，但是整个城市化的进程是往前走的。‘中产二代’这个人群，也就是以 85 后、90 后为主的‘新中产’，在逐渐地清晰。这一点符合创立时的判断，我们看到这个东西出现了。”
“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在资本这个层面，跟风的…… 呃，或者说，参与到这个领域的这么多，突然就变成一个竞争特别特别激烈的领域。虽然没有巨型的产品出来，但是大量的公司都入场了，都是针对这部分人群的，不管是女性的还是男性的，或者男女都有的。玲珑之后，这一类的 App 或者微信自媒体，都多得不得了。”
“我们从内容社区切入，之后可能面临很多的商业模型。看上去我们占了一个内容的先机，但是当我们做到半年之后，发现内容创业也成为一个特别火的领域。” 于困困这样说道，“玲珑起了个大早，也不算赶了晚集，这个领域不是我们自己在做，也有很多的伙伴，说不上是谁针对谁竞争，因为谁也没有能力灭了谁。”
“按照原来的计划，玲珑沙龙的对标产品，不就是知乎嘛。知乎做社区做了五年，我们也想做一个慢产品，再去想我们的商业模式。但是突然发现，我们原有做法的竞争力在减弱，这是一个现实。”
在于困困眼中，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市场形式发生了猛烈的变化。这种变化也直接导致玲珑沙龙要迫切作出调整。
“在拿到虎嗅评的这个脑洞奖半年之后，我们迅速做了几个调整：第一是我们的内容运营策略，不再仅仅是慢火地来‘炖’一个内容社区这么简单，具体怎么做很快就可以看到，现在还不能讲；第二就是比较早地定下了一个电商的商业模式，我们不会像知乎一样运营个四、五年再去想变现的事情，不是的，现在就开始尝试。我们加入了一个玲珑好货的模块，定位是‘雅痞女青年’的私藏好物。”
“内容电商成了我们最重要的一个战略，压倒了我们过往的一个内容社区。这是虎嗅评选我们得奖之后半年多最大的变化。” 于困困说。
雅痞
“做内容电商，就是回归商业本质，电商运营还是需要：第一、流量，第二、转化率，第三、毛利率，第四、复购率。这些东西还是要去精细化的运营。” 于困困点了一支烟，“在虎嗅颁奖给我的时候，我从来都不需要考虑这些事儿。时隔半年，我现在每天都要考虑这些事儿。”
“这个时候，我们就变成了一个…… 很…… 商业化的创业状态了。” 于困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不是特别确定她想说什么，但是换了我，可能我会说很无 (cao) 奈 (dan) 吧。“距离最早的时候，那时我说‘啊~ 我要做一个雅痞女青年的内容分享社区，已经非常~非常~远了。” 她笑着说。
“在实际操作了一年之后，现实环境告诉我们，如果想活下来，去做得更大一点儿，不得不这样做。” 于困困对我说，“不管，我，愿不愿意，和，我，高不高兴。” 在说后一句的时候，于困困再一次回复了“雅痞女青年”的神色。
那么玲珑沙龙何不继续坚持发力在内容上呢？
“做内容一定要做顶端内容，我们都是做内容的，你们也懂。现在做内容的门槛实在是太低了，实在是太低了。” 于困困对我说，“现在要获得一个垂直人群，让这个人群天天在你的社区上做内容分享，是非常非常难的。你已经失去了那个机会成本，因为环境变了。微信消解了一部分。我现在对还是在做纯内容的互联网产品，都不看好。”
“消费主义其实中国的一个大潮，人们对于购买这件事其实是一个更广泛的需求。” 于困困说，“在现在的中国，如果你是反消费的，其实是一个挺拧巴的状态。我们都知道消费主义的成因是整个舆论环境在去政治化，有意识地在扶持消费、扶持娱乐，所以让整个一代的大的公共舆论环境就全是娱乐和消费。这就是中国的一个公共环境，已经缺少了对公共议题和政治议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