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欧洲价值 (ID:ouzhoujiazhi),作者:叶克飞,编辑:二蛋,头图来自:视觉中国(图为泉州)
6月10日是文化和自然遗产日,随手写点。
多年前,我曾去过一处捷克的世界文化遗产——霍拉索维采。它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隐于乡野间,进出花费了我不少时间。如果从颜值来看,在拥有无数美丽城镇的捷克,霍拉索维采远远排不上号,而且范围极小,溜达十分钟就能转一圈。但它被列入世遗,绝不是因为颜值,而是因为它是中欧地区少见的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巴洛克风格村落,极具代表性。
前几年,我还曾去过保加利亚的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坐落于该国东北部的伊凡诺沃岩洞教堂。它位于山间,满山都是茂密树林,峡谷被岩壁所围绕。教堂从外观来说非常粗糙,而且因为时日太久,许多壁画变得残缺不全。但尽管可观处不多,它仍然早在1979年便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首批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这是因为早在12世纪,就有隐居修士开始在山岩间挖掘洞穴并建造教堂,然后以长廊与木拱将之连接。这个百年工程直到1396年才宣告完成。当年隐居修士挖掘教堂时,必须要先以绳索攀上悬崖,几代修士用简陋器具开凿石壁、挖掘山洞、兴建教堂,堪称信仰的奇迹。
许多人对“世界文化遗产”的理解,总是跟“旅游点”混淆在一起。这是因为他们的旅行观念还是“景点式”,而非文化层面的。
我最初也有过这样的困惑,因为见到的许多世界文化遗产看起来并不起眼,后来才渐渐明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自有其选择标准,它是一种认可,是一种文化保育行为,但并非一种荣誉,并不代表什么。如果用一种“三好学生”式的荣誉思维来看待文化遗产,不但功利,而且会闹笑话。
首先,世界文化遗产的大小规模不一,有时是一栋建筑,有时是一个村落,有时甚至是整座城市。
按照某些人的功利性思维,世界文化遗产当然是越多越好,恨不能把一个地方切成N个小块,每一块都顶上世界文化遗产的名头,那些整体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老城,简直是吃了大亏。但实际上,整座老城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反而是更大的认可,说明了整座老城的价值所在,说明它整体需要被保护,泉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又比如波兰古城克拉科夫,老城的千年历史、风云跌宕,对近代史的巨大影响,还有古城的完整保护,都使之成为欧洲最有魅力的城市之一。同样的例子还有布拉格,它被誉为世界建筑博物馆、世界最美城市之一。
也有一些城市并不知名,但同样被整体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如德国雷根斯堡。我当年前往雷根斯堡之前,也曾困惑于这一点,但在见识了雷根斯堡的宏伟教堂、千年古桥和河畔风光后,再了解了雷根斯堡在欧洲史上的地位,便明白了这一点。
也有一些人有错误认知,以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评选标准中,建筑之美也是一条重要选项,其实不然。我就曾在旅途中见过几处建筑虽也算美,但在古建筑林立的欧洲并不算出色的世界文化遗产,前面提到的霍拉索维采小村是个例子,又如比利时布鲁日的贝居安修道院,因修女们自发组织形成社群的历史意义而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最重要的是,世界文化遗产仅仅关乎人类文明成果的保育,将之作为一种荣誉,或者是旅行宣传,只会曲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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