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忻融
有人说,现在的杨伟东看起来像一个人生赢家。
2013年,出任土豆总裁。
2015年11月,出任优酷土豆联席总裁。
2016年5月,出任合一集团总裁。
2016年10月,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筹建,被任命为大优酷事业群总裁。
在很多人眼里,杨伟东是一个非常专业、敬业的人。他喜欢与媒体打交道。坐在小娱对面,聊到开心处甚至会调侃公关总监叫“领导”。
他自来熟。4月初,去横店探班,一天跑了四个剧组,无论演员、导演,跟拍的摄影师,他都能聊上几句。他很拼,是个天蝎座,似乎天生自带自虐倾向。
对自己的高要求有时也会虐到员工:“能做到100分的,会逼你做到200分。”在下属眼里,本来做到1就能及格的事情,杨伟东会要求员工延展到2,甚至是3或者4。
掐指一算,杨伟东成为阿里大文娱的一份子已经差不多8个月了。伟东对自己的定位是“不用扬鞭自奋蹄”。我们好奇的是,近一年的时间,他是如何带兵打仗的?他完成了哪些目标和计划?通过采访杨伟东本人、他的工作伙伴、员工,我们为大家揭秘一下“少帅”的故事。
成为优酷总裁并不意外
相比四年前,杨伟东更自信、从容,是公认的“少帅”,而且这个“少帅”在圈中以“新潮”和“新锐”著称。
之前,人们习惯性地揣测他的“上位史”:他究竟有哪些过人之处或特别的手腕?而对于这些揣测,伟东用开玩笑的方式来回应,得知任命的时候自己很平静,并不意外:“(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呀。”他把去年那次任命比作结婚,“是双方的认可和意愿才会有这样的动作。”
在2016年年底,优酷品牌焕新群访会上,有一个记者委婉地问:“你在成为优酷总裁的时候有没有得到什么信号?”
杨伟东回答的很直接:“你是想问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吧?”他理解外界对于他的这种好奇,毕竟当时进入优酷只有三年,跟着古永锵(VKoo)的老部下也很多,偏偏是他坐上了优酷总裁的位置。随着古永锵转做投资,杨伟东成为了这个古永锵一手创建的视频帝国的接班人。
这里面各种故事被杨伟东总结为一句话:“我感谢VKoo,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杨伟东。得到任命的时候我很平静,并不意外,因为我跟VKoo之间的默契并不是短时间的。”在上任优酷总裁之后的第一次媒体会,杨伟东称古永锵是那个能给他在奔跑路上助力的人,而古永锵称杨伟东是一个可以带兵打仗的人。
杨伟东有三次重要的任命,一次是担任土豆的总裁,一次是任优酷土豆BG联席总裁,一次是任合一集团总裁(后过渡到大优酷事业群总裁),这三次任命都发生在优酷的关键期。
任土豆总裁的时候,正是优酷、土豆合并后一年,伟东带领土豆走出了青春个性的差异化路线;任优酷土豆BG联席总裁的时候,是优酷从接受阿里投资入股到接受阿里收购要约的关键期;而自2016年5月出任合一集团总裁到今年五月,经过一年的打磨,优酷已然成为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两大核心用户平台引擎之一(另一个是新移动事业群)。
杨伟东也借助了优酷的三次机会让人生履历变得丰满,从土豆总裁到优酷总裁,再到阿里大文娱领导班子的重要一员,外人都认为杨伟东风光无限,风头正劲,但是他却有着别人不可理解的清醒:面对快速变化的行业,我不能成为组织的瓶颈。
接手优酷第一步:招人、搭建和培养团队
杨伟东接手优酷后,第一步是培养团队。
令他欣慰的是,“团队已经理清了我们强在什么地方,哪里需要提高,我们应该怎么打、如何建立核心竞争力,护城河在哪里,在这些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后,我们协同配合地越来越好,这是我个人最好的感受。”
那么,杨伟东是如何招人、培养团队的呢?杨伟东自认非常好学,愿意与人打交道。据说当时马东离开爱奇艺,杨伟东第一时间联系马东,双方在没有确定具体项目的情况下,先达成了战略合作。
除了他的积极主动外,优酷加入阿里后,整个人才队伍和效率都明显提升。
去年3月,杨伟东还在为找人才费心。但如今,他已经成功挖到了原湖南卫视副台长、被誉为“超女之母”的王平加盟,负责优酷综娱业务。而手淘产品负责人也直接被阿里调到了优酷,对此,伟东调侃道:“从社会找人还是麻烦,在阿里这儿组织直接调配就可以嘛。”
人才来了,如何管理呢?以王平为例,杨伟东说,前三个月适应,第四个月会复盘。
他常与王平开会,“我会尽量在团队当中建立方法论,每次做内容评估的时候,平台策略占多少分,内容占多少分,数据占多少分,形成一套科学的体系。”
再以阿里巴巴文化娱乐集团市场副总裁杨振为例,两个人也经常在碰撞中擦出火花。虽然自己也是学营销出身,但杨伟东笑着表示:“这部分我已经不再做了,杨振在这一块有专业的思考。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坚持经常跟我吵架,这是真的。”
比如去年优酷品牌焕新时,杨伟东给的优酷新口号的建议是“看见世界的不同”,受到了杨振的强烈反对,他坚持要用“这世界很酷”。杨振表示,只要能说服他,他都愿意让步。最后优酷的口号还是定为了“这世界很酷”。
由杨伟东面试、现在优酷综艺合制中心担任高级总监的宋秉华这样评价伟东:“和他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不喜欢你抒情说难处、委屈,你就直接和他说什么问题、解决方案,需要什么资源支持,说完走人。”
他直截了当、雷厉风行,跟所有老板一样,会把对自己的严格要求,灌输到员工那里。
杨伟东告诉小娱:“做到我们今天这样一个阶段,你说你多有经验、你多神,我觉得都不是。我们都开始做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包括俞永福也是,我也在做自己不熟悉的平台运营和产品技术,你说你凭什么?就是凭快速的学习能力。”
杨伟东适合带兵打仗吗?不用扬鞭自奋蹄
坐在这个位置焦虑吗?
他笑着表示:“真的不焦虑,你看我连我的缺点都跟你说了”。他所谓的缺点,指的是自己在产品技术、管理能力、学习能力、战略格局方面都要提高。
他甚至有点掏心窝子:“你一定要想这个问题,如果不学习你迟早会成为这个组织的绊脚石、成为瓶颈。所以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如果你的学习能力跟不上的话,一定要融入集体,不要做一个孤家寡人。当人开始拖累组织的时候,这是比较可悲的。因为组织是更大的、更群体的利益,你不要因为自己个人的面子、私欲,控制这种东西影响到组织的发展,这是因小失大的。你要勇敢积极地面对。”
难道没有压力吗?不管是阿里、竞争对手或者自己?杨伟东给出的答案是:“我的进取心给我的压力最大了,促进我前进的应该是对自己的不满足。”
他形容自己不用扬鞭自奋蹄:“我有没有KPI?肯定有的,不会让我过来闲逛的对吧?整体来讲,我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有时候KPI比我心里面定的目标低。”
对此,阿里文娱“班长”俞永福与他不谋而合。前两天,娱乐资本论采访到了俞永福,当小娱把这个话题抛出来时,他想都没想就秒回:“你漏了问他一句话,他的KPI是谁给的。作为班子的成员,我们的KPI或者我们推进任何事情的时候,首先是自己给自己设KPI,绝不是我给大家设KPI。当然,关键问题不是怎么设KPI,是如何自驱、如何说到做到。”
俞永福喜欢被称为“班长”,极反感“老板”这个词,因为老板是阶级关系,班长是兄弟关系。他说,跟杨伟东磨合了半年左右,大家已经是战斗团队的兄弟了。聊到兴头上,俞永福主动跟小娱提到:“有一次我也跟大家开玩笑,我说市场上还是有很多杂音的,说俞永福和杨伟东不合。我说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告诉大家,杨伟东下课之时就是俞永福退休之日。市场上我是一个典型的理工男,我不想大家天天唧唧歪歪地弄事情,因为我觉得时间能证明一切。”
在俞永福看来,自己携带的是互联网基因,杨伟东是内容基因。“我们俩配合得很好,或说基因互补的特别好。”据介绍,俞永福和杨伟东每周至少见一到两次,聊什么?他大方分享两人的相处模式:“跟兄弟聊天的时候,其实就是工作、生活、乐趣自然的穿插,最重要的是自然。没必要为了怎样而怎样。”
优酷的下一步:大内容、生态合力、商业变现
说到杨伟东带来的惊喜,俞永福不假思索:伟东给了自己三大惊喜,包括学习能力、自驱力、业务的推进和落地能力。当被问到杨伟东的进步空间在哪儿?俞永福给出的答案是:“长板和短板不是缺点,是特点。因为绝不会有一个理想的人,我的观点很明确,用好人、人用好,把每个人的长处用到最长是核心。”
讲真,杨伟东目前最大的成绩,除了带领优酷推出了诸如《火星情报局》、《微微一笑很倾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几大爆款,更重要的是做了如下这三件事。
率先提出了“大内容时代”观点。
在杨伟东看来,当互联网大幅度的进入内容产业的时候,内容的生产、发行、宣推和变现,都开始被数字化,这宣告了大内容时代的到来。大内容意味着大生产+大运营、大宣发。其中,他格外提到了大宣发:“大内容必须匹配大宣发。内容制作费100块,宣发只有5毛,这不应该的。我相信也欢迎竞品能够跟进大宣发,做法不太一样也没关系。”
其次,是“文娱生态”理论。
他一再强调:“平台的消化能力决定了平台内容的获取能力。以《春风十里,不如你》为例,如果你手里没有生态级平台对接的话,没有用。要音乐干什么?在我们这儿,可以用虾米做付费收听,用阿里文学做电子书,另外还跟线下、跟衍生品、包括跟阿里游戏做结合。”
他补充道:“单平台获得这些权利成本很高。消化的能力又不行,因为你没那么多兄弟平台。但如果有人过来给你加持,阿里游戏、阿里文学、UC、或者虾米能够消化,能力会大很多。”
最后是变现渠道、用户付费的增长。
2016年,优酷宣布会员突破3000万成为行业里程碑。今年年底,优酷打算再宣布一次新的会员数量。针对一些外界的质疑声音,杨伟东冷静地表示:“慢慢你就习惯了”。
他的底气是:“我们跟其他两家不太一样。要知道,中国最大的会员库其实是在阿里手中,有真实的银行卡、联系方式和姓名等数据项,还有将近5亿的用户量。有了阿里的加持优酷不仅可以用内容拉动会员,还可以用和淘宝嫁接、联动的方式拉动会员,所以我们整个会员生态非常健康。”
他指出:“我们没有必要拿一些数字说事儿,因为我们毕竟在整个大阿里体系里面,我们有一个5年到10年的目标,有自己的发展节奏。”如果说优酷和阿里旗下其他平台的协同有什么成绩的话,现在已经能看到一些苗头了。
“今天我还在问阿里文学的CEO,《火星情报局》的剧本怎么样,故事大纲怎么样了?阿里影业也同理,我们的一些剧集正和影业在合作,比如《长安十二时辰》的同名电影。未来,我们还会策划一些超级剧集的项目,把阿里游戏、阿里电影的权益放进去。只要这个剧集我们觉得有价值,就会开始在立项之初考虑和阿里影业、阿里游戏、阿里文学等平台联动。”杨伟东说。
当然,他也承认,要做出一个路人皆知的大案例,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