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走了,但他留下的这个时代却从未止步。时代把颂歌献给了他,却把挽歌留给了传统媒体。记得吗?1月1日,上报集团旗下《新闻晚报》关张了。如果说百岁老人邵先生给人们留下的是“无线五虎”、“香港小姐”、“十大劲歌金曲”等无数闪亮的明星和遍布几乎所有内地高校的“逸夫楼”和“逸夫馆”;那么年方十四的《新闻晚报》留给读者的仅仅是一声叹息和一个悲催的背影。
中国的影视文传行业,从未像今天这样冰点与沸点并举、怒放与荼蘼同行。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影响资本对于这一产业的幻想。
尽管那些拖沓冗长的会议八股文让人望而生畏,但最近召开的2014年全国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工作会议、全国文化厅局长会议所透露的信息却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全国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局长蔡赴朝向全国新闻出版广播影视系统抛出了“四个重点”。其一是深化行政管理和产业改革,构建新型管理体制和现代产业体系。其二是构建现代公共服务体系,侧重农村。其三是提升传统媒体传统产业,加快发展新媒体新业态。其四是加快国际一流媒体建设,推动“走出去”。
文化部部长蔡武提出:2014年要坚持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进一步转变文化行政部门职能;坚持提升中华文化影响力,扩大对外文化交流和文化贸易,提升文化开放水平;坚持完善文化改革发展保障机制,进一步优化财政投入、加强科技支撑、建设人才队伍、改进工作作风,把各项任务落到实处。
若能提前预知这些内容,或许我们不会对《新闻晚报》的关张感到突然吧。事实上,除了众口一辞的“互联网改变了一切”作为理由之外,长期以来,文化监管体制的改革远落后于经济社会发展是个不争的事实。撇开产业发展模式先不谈,站在建立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立场而言,其核心在于构建现代传播体系;而现代传播体系的形成,需要市场准入、资本运营、要素交易等各方面配套改革的全面推进,但多年来我们作为甚少。可这一切的革故鼎新,是互联网也无能为力的。
或者我们可以这样说:即使互联网逼得不是这么紧,文传行业还是要改革的,不改革一样会死,更何况还有互联网。看看A股影视文传板块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凄凉的当然是纸媒。尽管有浙报传媒投资手游的大手笔,有新华传媒受益上报集团整合的好消息,但其股价的上攻也不过都是昙花一现。从2013年三季报的数据看来,绝大多数报媒的营收同比下降。尤其是赛迪传媒(*ST赛迪),而今已披星戴月,前三季度营收同比下滑68.31%,只能靠出售杂志、转让应收账款等手段来避免退市。
影视大屏却在过去的一年里迎来了丰收。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公布的2013年电影市场数据,全国总票房达217.69亿元,同比增长27.51%。其中,国产影片票房127.67亿元,占比58.65%,同比增长54.32%,国产片年度票房战胜进口片。华谊、光线等上市公司亦在去年走出了波澜壮阔的行情,一度领涨创业板,令二级市场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投资影视文传板块的热情。
电波媒体似乎格局依旧。从欧美买到东亚,我们拷贝了诸多成熟的电视节目模式,多数都经历了成功的本土化。但无论是《中国好声音》还是《爸爸去哪儿》,折射出的还是原创能力的匮乏——而创造力的极度贫血,症结恰恰在于僵化的机制体制。当然,也有尝试,缔造了“好声音”奇迹的星空传媒就是近年来不多的亮点。
相较于浙报、博瑞以游戏为突破口进军新媒体,星空传媒似乎在下一盘更超前的棋。这家过去属于默多克的公司,而今已经变成了一家内资民营企业。在此,不得不提到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CMC)。对于CMC,或许大家知之甚少。它由原上海电视台台长、SMG总裁黎瑞刚发起成立于2009年,次年CMC即宣布从新闻集团手中买下星空传媒的控股权。1月2日,CMC与21世纪福克斯(Nasdaq:FOX)对外宣布,星空传媒管理团队将协同CMC买下福克斯手中所持的星空传媒47%的股份,全面“夺权”。
此举意味着在成功利用“好声音”开创了与电视台收益分成的盈利模式之后,星空传媒正在无限接近资本市场。而孵化这一切的,又恰恰是前媒体人黎瑞刚和已经在尝试“走出去”的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而最近传媒圈盛传的一个消息是:浙报集团业已全面退出,CMC低调接盘控股了胡舒立掌舵的财新传媒,正在将刊号从浙江转到上海。另一个消息则指CMC20亿元首期募资额已近告罄,正在新筹备一个美元基金,上半年将开始募资……不得不说,这一切成功的尝试,都是在体制外循环的基础上达成的。
换言之,在文传从业者泪眼婆娑话凄凉的当下来冷静地观察中国的媒体产业和文化产业投资,还有太多的处女地待开发,绝望与希望其实就在一线之间。我们不可能复制邵逸夫先生的辉煌,但或者能延续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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