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毒眸(ID:youhaoxifilm)
作者 | 江宇琦
编辑 | 吴燕雨
李诞2018年很烦恼。
他的烦恼并不来自于舆论争议,而是因此被很多文化人贴上“精神偶像”和“人设崩塌”等标签,并像讨论“已故名人”一样讨论他。大火之后,李诞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戒醉、为了赶通告早起、没日没夜地工作……但他心里头其实也明白,对脱口秀这个行当来说,他和团队就是“趋势”,他们得尽力而为。
成名后的五味杂陈,同样出现在导演文牧野、编剧小吉祥天、演员吴谨言和歌手艾热身上,他们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同时也得学着去适应新身份、新角色所带来的诸多变化。
相比于新人们,合鲸资本合伙人霍中彦、乐创文娱董事长张昭、坏猴子影业CEO王易冰等行业大佬,对2018年的这种冷暖交替,体会得可能更深一些。一方面,他们看得到的行业正在经历的波折、沉浮,明白当下文娱行业的弊病与桎梏;但另一方面,他们又都清楚,变局之下,新的机遇正在酝酿。
回望2018,似乎每一个人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沉浮。文娱行业资本寒潮来袭、税收政策调整、持续生产优质内容能力有待加强、爆款稀缺等问题不断出现,几乎所有从业者都或多或少会感到一些压力。但重压之下,他们并未被危机打倒,而是抱有着无比坚韧的信心,积极在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去创造更多的价值——而所有这些个体的喜怒哀乐,恰是2018年整个文娱圈的真实写照。
也许过去的一年里,很多事情并不总是如你我所愿,但正因为有了这么多坚定的热爱,才让我们始终不会忘却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坚持,更不会放弃对春天的期待。
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中国人观念里一个新的开始,为了记住那些2018年中的高光时刻、为2019年翻开新的一页,毒眸邀请到了上述2018年文娱事件中的代表人物——
李诞:脱口秀演员、笑果文化首席内容官、《吐槽大会》策划人
小吉祥天:青年编剧,代表作《灵魂摆渡·黄泉》
王易冰:坏猴子影业CEO、《我不是药神》制片人
文牧野:青年导演,代表作《我不是药神》
吴谨言:青年演员,代表作《延禧攻略》
艾热:说唱歌手、《中国新说唱》冠军
张昭:乐创文娱董事长
霍中彦:合鲸资本合伙人
聊一聊他们的2018年是怎么过的,有哪些印象深刻的时刻?而对2019年,他们又想说些什么?
李诞:早起是我最焦虑的事情
2018年1月,《吐槽大会》第二季热播;2018年11月,《吐槽大会》第三季上线。这“首尾呼应”间,“滞销书作家”李诞成了2018年里最忙碌的人之一。
大热之后,李诞多了许多身份:中国脱口秀代表人物、《吐槽大会》策划人、《奇葩说》导师、网红……而最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或许是成为当代年轻人的“精神偶像”——他的那句“人间不值得”,成为一批年轻人的人生格言,甚至被学生写进作文里。
李诞:“开心点朋友们,人间不值得。”
过多的赞誉最终变成了捧杀,2018年下半年起,他忽然不再是那个精神偶像,取而代之的是“李诞飘了”、“李诞人设崩塌”、“李诞耍大牌”等言论在网络疯传。
面对忽如其来的赞美和质疑,李诞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为何自己忽然被捧到一个如此高的位置、身上被贴上那么多标签?就连一些“挺有知识”的人士,也加入了这个舆论洪流?然而他似乎也并不真的在意,比起这些外界对他的声音,可能睡个懒觉、多点休息时间,才是他所期待的。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李诞:得到了一些不该得到的,付出了一些不该付出的。
毒眸:2018年最让你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李诞:刷八卦刷着刷着经常就把自己刷出来了。
李诞在《奇葩说》
毒眸:2018年你有没有经历过你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李诞:没想到挺多挺有知识有文化的朋友,会像分析已故名人一样分析我。
毒眸:2018年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行业大事件是什么?
李诞:《吐槽大会》第三季居然还有人看。
毒眸:2018年行业里出现了一些新的趋势,你怎么看待你所处的行业的发展趋势?
李诞:从笑果文化的角度来说,我们肯定觉得趋势特别好,脱口秀行业蓬勃发展。身在其中,我们就是趋势,我们尽力而为,可能趋势就好;我们懈怠,可能趋势就不好。但好与不好,放到更大的尺度看,可能又都不重要。
大家可能也发现了,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说可能、不坚决,但可能这才是科学的态度,科学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概率,没有百分百的事。控制能控制的,接受要接受的。
毒眸:工作之余,最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李诞:忘掉了一些事。
笑果文化联合创始人,首席内容官李诞
毒眸:你会感到焦虑吗?什么样的事情最让你焦虑?
李诞:早起是最焦虑的。
毒眸:2019年对你自己、你的公司和你所处的行业来说,最大的挑战分别是什么?
李诞:我打算休息休息,那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公司不让我休息,对公司最大的挑战就是我偏要休息。对脱口秀行业来说,最大挑战是,我那些做脱口秀的同事们,也都想休息休息。
毒眸:如果用一个词来预测你的2019,你觉得是什么,或者希望会是什么?
李诞:可能是浮躁,希望是踏实。
小吉祥天:创作者别追求太多虚无的东西
2月1日,网络电影《灵魂摆渡·黄泉》在爱奇艺上线,只用时27天其分账收益就达到了3000万;不久后,影片分账又成功突破4000万,成为历史上首部实现这一成绩的网大。在2018年的文娱寒潮中,电影、剧集都出现疲态,网大可以说是位数不多的亮点,《灵魂摆渡·黄泉》外,另有26部网大的分账数突破了千万,比2017年多出10部。
《灵魂摆渡·黄泉》成首部分账突破4000万的网大
作为《灵魂摆渡·黄泉》的缔造者之一,编剧小吉祥天2018年最大的感受是“开心”。网生内容的爆发和圈层的突破,让他成为了第一批享受到红利的人,他不仅仅在2018年收获到了成功和认可,同时也通过这个项目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很满足当下的生活,希望能让这种状态延续下去。
但2018年令他印象最深刻的高光时刻,并不全部来自于自己的成功,而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向恩师以及行业开创者们,表达感激的机会,他很清楚是谁造就了这个行业的今天——同时他也清楚,比起焦虑,放下负面情绪、脚踏实地做回归本心做内容,才是这个行业的明天所需要的。
毒眸:你会感到焦虑吗?什么样的事情最让你焦虑?
小吉祥天:我几乎不会感到焦虑。通常来说,焦虑都是因为有事情嘛,不会无端焦虑。如果有事情就去解决事情,焦虑是没有用的坏情绪。创作者不能太焦虑,一焦虑的话就没有太多爱了,创作出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纯粹了,所以还是有意识去调整,避免自己陷入焦虑。
小吉祥天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小吉祥天:“开心”吧。做了自己特别喜欢的项目,得到了很多行业内的认可,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今年收获了很多东西,希望以后一直都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且能够做好、并得到他人的认可,最好不要有什么变化。
毒眸:2018年最让你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小吉祥天:意外的事情应该是有太多的朋友喜欢《灵魂摆渡·黄泉》了吧。这个项目和我之前做过的都不太一样,选择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其实没有考虑太多,就是觉得不管怎样我都要做。创作者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我自己挺喜欢这个项目的。但没想到最后很多朋友也喜欢这个项目,我也因为这个项目结识了很多喜欢它的人。
毒眸:对你来说,2018年的高光时刻是哪一天?
小吉祥天:都挺高光的吧,如果非要选,我觉得有两天我印象比较深刻。一次是今年我获得“中国十大青年电视剧编剧”的时候,我在台上把奖杯“转颁”给了我师父郭靖宇,我觉得这是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还有一个是在爱奇艺的尾牙上,《灵魂摆渡·黄泉》拿了四个奖,我也是把其中一个奖“转颁”给了爱奇艺的杨向华总(爱奇艺高级副总裁杨向华)。我觉得这个不仅代表我个人,也代表了网生内容的同行们,表达了对开辟了这一事业的向华总的感谢。
小吉祥天编剧的《灵魂摆渡》系列
毒眸:2018年就网生内容来说,你觉得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新趋势?
小吉祥天:网络的发展特别快,随时随刻都在变化。
今年看到了挺多很好的网生内容,像《延禧攻略》《将夜》等等,每个平台都有很多特别好的内容,我觉得无论是对于观众,还是对于我们创作者来说,都是份福气。另外像爱奇艺还有竖屏短剧《生活对我下手了》,竖屏剧这种形式现在刚刚开始兴起,后面应该会有更多新的模式,可能在2020年的时候会迎来一个爆发期,有稳定长期的输出。
毒眸:2019年对你自己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小吉祥天:不能说是挑战吧,我觉得人们应该应该学着放弃焦虑、放弃负面情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要天天追名逐利,回归本心吧。
对我们创作者来说,就是要做点好的内容,做点有益于社会的内容,得到自己该得到的就行了。不要荒废,也不要追求更多虚无的东西,还是脚踏实地呗。好好过掉一年,没有什么变化是最好的。
王易冰:2019年,希望热爱电影的人能重拾信心
2018年,王易冰肩上的担子并不算轻。
一方面,作为中国最成功的商业电影制片人之一,参与《我不是药神》等影片的制作、发行工作,让“累”与“忙”成了他生活的主旋律;另一方面,身为坏猴子的CEO、宁浩的合伙人,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行业波动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与压力——行业寒冬、税收政策调整,都成了他对2018年最深刻的记忆。
坏猴子影业CEO王易冰
但好在忙与付出终归是有收获的——原本连他自己都谨慎看好的《我不是药神》,一跃之间成为了2018年最大的爆款之一,收到了来自观众和业内专业人士的双重认可。
王易冰感到格外欣喜,“电影口碑对于票房影响越来越明显了”,好的内容终究还是得到了应有的认可。而当良币终于开始驱除劣币,整个行业才有了向好的可能。作为能存活下来的那批优质内容生产者,王易冰希望自己,也希望行业其他从业者,能尽快走出过去两年的打击,在2019年重拾信心。
毒眸:2018年就电影行业来说,你觉得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新趋势?
王易冰:电影口碑对于票房影响越来越明显了。过去都是明星、流量至上,但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变化,这对于做内容的公司和企业来说,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信号。市场之前经历过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很多品质不佳的电影还能获得好成绩,这对创作者和投资商是个不好的引导。现如今一切反过来了,我想这对整个行业的发展会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我不是药神》
毒眸:你什么时候,意识到2018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一年?
王易冰:2018年6月以后吧,税务政策有了调整,对整个行业都有比较大的影响。另外影视行业环境变差,这个这一年和大家讨论得也挺多,但其实从2017年开始,行业环境就已经变差了。至于其他方面,因为2018年太忙碌了,其实也无暇顾及。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王易冰:“忙碌”。2018年我们完成了3部电影、上映了1部影片,事情特别多。最累的时候可能是《我不是药神》上映一周后的时候,好些事情做的时候不觉得累,等最忙的那段时间过去了,才会感觉到很疲倦。
毒眸:对你来说,2018年的高光时刻是哪一天?
王易冰:一个是6月19号,《我不是药神》在上海电影节做了一场媒体放映,那是第一次对外的正式放映,那场放映的口碑释放是非常充分的,得到了很多从业者的认可和好评。
还有一个就是金马奖了,我看到文牧野、徐峥上台领奖,心里头真的非常激动。
文牧野、徐峥在金马奖
毒眸:2019年你认为对你自己、公司和行业来说,最大的挑战分别是什么?
王易冰:对我自己和坏猴子影业来说,过去的成绩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够踏踏实实静下来做事。我们还有十几位新人导演需要培养、需要推,这不光是我们2019年需要做的,也是之后几年需要一直贯彻下去的。
对行业来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信心。电影行业里,80%以上的从业者都是因为热爱电影,才选择这份工作的。说实话,电影不是一个很大的产业,一年总票房不过600亿,还不及有的地产公司一年的项目。所以这个行业的经济收益其实也是很有限的,更多人从事这个行业还是因为热爱。而2017、2018年的变化,对大家打击最大的其实是信心,我希望2019年大家能够重拾信心。
毒眸:如果用一个词来预测你的2019,你觉得是什么?
王易冰:“希望”。
文牧野:我想平平静静做我想做的事情
2018年有太多的“一夜成名”,但文牧野的走红或许是最叫人意外的。
2018年之前,文牧野的标签还是“考了三年研,才进入北电导演系”的“无名之辈”;但因为《我不是药神》的大热,他转眼成为了电影圈里最炙手可热的导演,单片30.7亿的票房成绩甚至连张艺谋、陈凯歌等大师都不曾做到,而9分的豆瓣成绩在中国影史上亦是凤毛麟角——很多人追求一生而不得的东西,他一出手就全部做到了。
文牧野获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
《我不是药神》的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创作团队本身的努力,也有影片话题和现实间的共振。但无论原因如何,这部影片的成功都让作为创作者的文牧野感到欣喜,因为透过这次经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创作者和观众越来越在一个频率上了”。
只不过成功带给文牧野的,不仅只有喜悦,还有“累”,他必须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他曾经所不擅长的宣传上。虽然他也开始试着适应这些改变,尝试从中发现有益于创作的一面,并逐渐相信这是一个创作者必经的阶段——但在他内心深处,真正希望的依然是平静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文牧野:我觉得是“累”吧。
《我不是药神》上映前后,很多事情让我感到挺累的。我曾经想象过这个状态,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累。不过我觉得还是挺好的,作为创作者总是得经历这些的。今后电影对于我来说就不仅仅只是写、拍、剪了,还有宣传、发行等等。
导演、编剧文牧野
毒眸:2018年就电影行业来说,你觉得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新趋势?
文牧野:我觉得创作者和观众越来越在一个频率上了,创作者在关注表达的同时,也能更多关照到观众。这个发展趋势是好的,说明中国电影的类型化正逐步走上正规,观众开始能在市场上找到运用类型化的方式所创作出的影片。我相信观众会越来越容易在市场里找到自己想吃的东西,酸甜苦辣都有。
毒眸:你什么时候意识到2018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一年?
文牧野:还是《我不是药神》上映之后吧,之前都没有这种感觉,全是工作。现在感觉上可能有些不一样,因为电影的反响还不错。
毒眸:2018年最让你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文牧野:仍然是《我不是药神》的大卖。我之前最多是想过可能不会赔钱,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文牧野与宁浩、徐峥的合照
其实我真不知道为啥电影会这么火,或许是因为我们真的有在很认真地创作,再加上它跟这个时代有一些契合度吧。
毒眸:2018年让你能跳起来的那个瞬间是什么?
文牧野:踩到钉子吧。
毒眸:你会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感到焦虑?
文牧野:耽误时间,荒废时光会让我感到焦虑。
过去我会认为像现在这样聊天是在浪费时间,原来觉得如果不去好好写剧本、准备下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荒废人生。但现在有一些改变,因为我觉得和人聊天也可以让自己静下来、思考一下,也不能总是一个劲不停地去写东西,容易钻牛角尖。
毒眸:如果给2019年立下一个目标,你希望是什么?
文牧野:我希望是快乐,无论成败,无论是前进还是倒退,我都希望我能是快乐的,我觉得这是人这一辈子里最难的事情。希望2019年我能高高兴兴的,我想平平静静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我预计,今年应该还是会挺累的。
吴谨言:忽然爆红后,希望有更多好的角色让大家记住我
如果说文牧野的一夜成名有些“突如其来”,那吴谨言的爆红则有些“苦尽甘来”。
出道八年,吴谨言在《秀丽江山之长歌行》等剧里演过配角,在《老炮儿》《无问西东》里跑过龙套,但因为不是“标准的女主脸”,所以一直未能真正被人所熟知与认可。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曾坦言:“我就会自我怀疑,我是不是适合当演员?在前期,类似的经历反反复复出现。”
《老炮儿》中的吴谨言
但2018年《延禧攻略》的风靡却改变了这一切,借由饰演魏璎珞一角,吴谨言不仅仅成为了国内最具人气与话题度的女演员,同时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其实我从魏璎珞这个角色开始,才明白我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用吴谨言的话来说,2018年绝对是从没有过的“新”的一年。但她不希望“新”仅仅停留在2018年,迈入2019,她期待能放下成名后的浮躁,有另一个“新”的开始——她不仅仅是魏璎珞,她还希望有更多新的角色能被别人记住。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吴谨言:新,今年做过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让大家认识了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收获了很多新的粉丝,也有了新的工作空间和机会。
毒眸:你什么时候,意识到2018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一年?
吴谨言:在《延禧攻略》刚开始播出时,我在拍戏,拍戏的空档我看到很多工作人员拿着ipad看《延禧攻略》,每天大小群里都是同事和朋友给我发璎珞的表情包。讨论剧情。我当时没有想到会这么受欢迎,但等拍完戏、参加一些活动,我看到很多新的粉丝,就是“盐粒儿”(吴谨言粉丝)们在给我加油,我觉得2018年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一年。
毒眸:对你来说,2018年的高光时刻是哪一天?
吴谨言:《延禧攻略》播出的每一天。
《延禧攻略》中的吴谨言
就是当你身边的朋友,还有你在网上看到很多朋友都在讨论你的剧、你的角色,会觉得真的很幸福。我觉得这不仅是2018年,也是作为一个演员的高光时刻。
毒眸:你会感到焦虑吗?什么样的事情最让你焦虑?
吴谨言:会的呀,当计划没有实行好的时候,会有一些焦虑。但焦虑之外,我觉得还是好好地调整自己,把事情做好。
毒眸:2019年你认为对你自己、你的公司和你所处的行业来说,最大的挑战分别是什么?
吴谨言:对于我自己,我觉得让自己在表演上进步,希望带给大家越来越多好的角色。
毒眸:如果给2019年立下一个目标,你希望是什么?
吴谨言:继续保持好的心态,不浮躁,有更多好的角色让大家记住我。
演员吴谨言
毒眸:如果用一个词来预测你的2019,你觉得是什么,或者希望会是什么?
吴谨言:我觉得还是这个“新”。
艾热:要让人们听到中国说唱的声音
2018年夏天,说唱的热潮还在延续,只不过相较于上一季《中国有嘻哈》,这一年的《中国新说唱》多了许多争议——冠军选手艾热,就是争议人物之一:决赛夜过后,舆论普遍认为,艾热之所以能在最后的投票环节获得优势并夺冠,靠的是他在说唱圈里的人缘。
艾热:“我想拿冠军”
艾热摆脱失落的方式是创作,节目后不久,他就发表了自己的新专辑,还和很多歌手合作了新歌,他觉得不管在什么时候,创作都是他走出焦虑的好方法。
而创作对艾热来说的意义绝对不仅限于此。相比于上一届的选手们,艾热在市场相对冷静的阶段出名,这给了他一种新的“使命感”:当说唱的热潮开始被其他文化、综艺所分流,如何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个圈子、如何让说唱能有一个更长远的发展,成了他思考最多的问题之一。对于这个行业的未来,他充满信心;但同时他也明白,想要真正让说唱得到发展,必须创作出更多质量更好的作品。
毒眸:2018年最让你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艾热:最让我感到意外的事情其实是跌跌撞撞夺冠,还有就是夺冠之后一段时间的失落感。
当我从复活赛中回来的时候,很多人感受到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给了我很多鼓励。可当我赢得冠军之后,话题一下子偏了,大部分舆论都觉得我是靠在圈子里的人缘才夺冠的,大家的关注点超出了音乐和比赛的范围,这让我挺失落的。
不过我也很快走出来了,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作品、工作、生活当中,好了很多。
《中国新说唱》冠军艾热
毒眸:你会感到焦虑吗?什么样的事情最让你焦虑?
艾热:焦虑其实还时不时会发作,但我的焦虑是正面的,有一种应激感,或者说超前的感觉。大部分焦虑还是来自于音乐创作,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挺高产的人,但是现在有了公司,很多东西都是需要跟着计划走,跟大家一起去制定,这可能和我之前的状态不太一样,我认为这是合理的,但我会焦虑。
我希望有更多时间去创作新的音乐,同时能够把发布和发行的计划谈妥,我需要用更多的音乐去填充我内心里的一些焦虑。
毒眸:2018年,说唱圈里让你印象最深的大事是什么?
艾热:我认为是YOLO音乐节。本来计划是四场的,但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变成了两场,分别在南京和长沙。
这两场音乐节,基本上涵盖了国内目前最豪华的说唱阵容,每场都有一万五到两万人在现场。我是第一次站上这种舞台,看到台下密密麻麻那么多人,而且大家也很嗨、很懂说唱,我认为这对于中国说唱乐来说是里程碑一样的大事。
rapper艾热
毒眸:2019年,你觉得对说唱圈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艾热: 2017年说唱大火,2018年相对还比较火,但到了2019年会有更多新类型的综艺出现,不管是偶像养成的、还是别的类型,说唱的关注度必然会面临着一些分流,这会是一个挑战。
再有就是作品质量,从2017年时大家比较随性,到现在大家都学会严肃对待歌词内容,传递一些正确的导向,而不是单纯的炫耀、吹嘘,今后说唱还是得呈现出更多具有思想性的东西。
现在说唱的圈子正在年轻化,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我希望这个圈子能够走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也希望说唱歌手能够得到更多的演出和露出机会。别的我不敢说,说唱歌手都是相当努力、上进的,每个人都想更新自己的内容和音乐,都特别高产。所以2019年的挑战一个是来自于我们自身,能不能够更进一步;当然更大的挑战还是在于如何让更多人来关注说唱音乐,关注这个圈子。
毒眸:2019年你有什么希望尝试的事情吗?
艾热:想要尝试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和乐队做专场巡演、接着创作一些非传统的说唱音乐、参加更多的音乐节或者各种各样的演出去提高自己、发两张专辑。
我自己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帮助听众慢慢提高自己对于音乐的鉴赏水平。
张昭:焦虑是永远存在的,我看得到未来五年的中国电影
2018年10月1日,张艺谋新作《影》上映。尽管影片6.3亿的票房成绩,在当下的中国电影市场里并不算耀眼,但对于电影的制片人、乐创文娱董事长来说,这部影片却代表了太多太多——这是他从业二十年后,一次新的出发。
2017年,由于乐视危机,原本位居中国影企“民营五大”的乐视影业在一瞬之间陷入了泥沼当中,不仅业绩受到拖累,很多昔日的合作伙伴也纷纷离乐视与张昭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张昭也未曾经历过的波折:停止注入乐视网、与母公司剥离、更名、股权转让……待到《影》上映前夕,公司的估值已从当年的97亿,缩水至34亿。
面对打击,这位影视行业的老兵表现出的更多是豁达,他笑言,他一直走在行业前头,就连寒冬也更早感受到一些——而尽管从结果来看,2018年张昭并没有真正走出寒冬,但他却已经学会了该如何消化这些,他坚信此刻的寒冬是在孕育着春天,而他笃定的背后,是他对于电影和整个行业几十年如一日的热爱。
乐创文娱董事长张昭
毒眸:你什么时候,意识到2018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一年
张昭:我觉得是乐创文娱从乐视剥离、做《影》这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不想再多谈,但《影》其实是很重要的,用做文化品牌的方式来做一部电影,对我来说真的是重新出发。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张昭:应该就是“重新出发”吧,对于我个人、对于中国电影来说,都是重新出发的一年。
毒眸:2018年最让你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张昭:《地球最后的夜晚》的高开低走吧,这让我挺感到意外的。
这部影片营销上的错位,严格意义上说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从业者)对消费者的重视程度还不够。这个重视不是说票房上的重视或者营销数据、流量上的重视,不是沉浸在自己的认知当中,而是从业者要真正在为消费者做事情。
《地球最后的夜晚》其实有它的价值,营销也很成功,但是这两者放在一起其实就是不太重视消费者。
乐创文娱董事长张昭在Sir电影文娱大会演讲
毒眸:2018年你有没有经历过你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张昭:从乐视控股中剥离,这个事情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十分特殊,非得从一个壳里剥出一个东西来,真的特别难。
毒眸:2018年就电影行业来说,你觉得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新趋势?
张昭:总体来说我认为新趋势是电影从娱乐行业转向了品牌行业,这是我所感知到的。
我常说换种方式做票房,就是要发现电影在电影院外的价值,换种更为长远的方式来思考怎么打造IP、品牌,通过一些常识,我发现这个事情是有可能的。
毒眸:2019年你认为对你自己和团队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张昭:不光要做好品牌,还要做能触达用户内心的品牌。我们自己认为是一个品牌,是没有用的,重点是能不能让用户认可。
我们公司去年一年已经走过来了,基本的体系、方法论已经有了,接下来的挑战是如何打动用户、让用户认可,这个是真正要花时间、花功夫的,可能需要三五年时间。
整个电影产业不能建立在娱乐的基础上,一定要建立在品牌的基础上,靠品牌文化、用户经营去生存,就像迪士尼一样。
乐创文娱董事长张昭
毒眸:在公司重新出发之后这段时间,你还会感到焦虑吗?你怎么缓解焦虑?
张昭:焦虑是永远存在的。我看得见这个产业五年之后是什么样的,现在我们经历的很多问题美国电影产业都曾经经历过,而还有很多问题,还没在中国出现呢。我看得见这些问题,但是有多少人跟我一样看得见、明白五年后产业是什么样,这点让我挺焦虑的。
我缓解焦虑的方法,就只能是每个片子努力去做,说服团队、说服行业的合作者,能不能按某个方式去做,但说实话并没有找到真正好的方法。不过我相信,一定会逐渐好过来的,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毒眸:工作之余,最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张昭:我觉得还是孩子,看到下一代茁壮成长,让人觉得充满了“意义”。成长的意义永远在那,不管是我自己的孩子,还是团队里的年轻人,“成长”这两个字是最让人感到高兴的。
霍中彦:凡事皆有极困难之时
“寒冬”,这是2018年文娱行业里被提及频率最高的一个词。
受市场环境及政策变动等影响,2018年从投资机构到各类文娱企业,都纷纷感受到了“钱荒”、经营难等所带来的压力。受此影响,很多投资机构都纷纷收紧了对于泡沫较大的文娱产业的投资,一些大的基金甚至直接“抛弃”文娱产业。据某资深业内人士估算,2018年,因各种原因倒闭或收缩规模的影视公司或将近10000家。
但合鲸资本合伙人霍中彦却像是“异类”,他在过去一两年时间里,仍然坚持投了不少他所看好的文娱项目。在他看来,当下的“寒冬”只是表象,真正不远的现实与本质,其实是政策红利已经被消耗殆尽,文化企业的能力需求从向VC拿钱转为向客户拿钱——那些过硬产品的玩家,将会接下来赢得更多的机会。
合鲸资本合伙人霍中彦
毒眸: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你的2018年,你觉得是什么?
霍中彦:“挺”(挺过寒冬),曾国藩曾经说过:“凡事皆有极困难之时,打得通的,便是好汉!”
毒眸:你什么时候,意识到2018年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一年?
霍中彦:2018年第二季度的时候,当贸易战、去杠杆一起来的时候,我感觉2018年将非常不一样。
毒眸:对你影响最大的一部电影、书是什么?
霍中彦:电影应该是《头号玩家》,这部片子讲的不是未来,是不远的现实。
书的话是《智识份子——做个复杂的现代人》(万维钢系列),我能够从中获得一些比较实用的“思考工具”。
霍中彦在Sir电影文娱大会演讲
毒眸:2018年让你能跳起来的那个瞬间是什么?
霍中彦:不论是欢呼雀跃的“跳”,还是暴跳如雷的“跳”,现在都不会了。
毒眸:2018年你有没有经历过你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霍中彦:开始撸铁,并成功增重20斤,体重达到了历史巅峰。
毒眸:2018年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行业大事件是什么?
霍中彦:钱荒。所以去年一位不投盲池基金的LP主动过来投资我们的新基金,这件事也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
毒眸:2018年出现了一些新趋势,比如竖屏剧、互动剧等,你认为明年会爆发吗?
霍中彦: 竖屏产品(包括竖屏剧)应会成为常态产品。但互动剧不一定,没有在老介质上出现过的产品形态,在新介质上出现,需要介质改变以外的理由。
毒眸:你会感到焦虑吗?什么样的事情最让你焦虑?
霍中彦:我对人生深信不疑,对事情不时焦虑。焦虑是做事的标配,是前行的动力。难不会焦虑,想不清楚才焦虑,想清楚了就是去做而已。
合鲸资本团队
毒眸:2018年你觉得最遗憾的一件事是什么?
霍中彦:没能更早、更大力度去做新基金的融资。
毒眸:2019年你认为对你自己、你的公司和你所处的行业来说,最大的挑战分别是什么?
霍中彦:对自己来说,希望能有更多的事情和更少的时间;对公司来说,要保持投资策略的持续进化;对整个行业来说,得想明白ToVC套路失灵后的赚钱逻辑。
毒眸:如果用一个词来预测你的2019,你觉得是什么,或者希望会是什么?
霍中彦:“接着上”。
(张颖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