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苹果在春节期间第一次推出 Shot on iPhone 影片,导演是陈可辛,拍的是一个列车员在春节用靠站的 3 分钟看看儿子的故事,大热且收获无数好评。
2019 年的 Shot on iPhone 春节影片,导演是贾樟柯,讲了一个年轻人过年结束从家乡返回城市,自己妈妈给儿子带了整整一桶家乡鸡蛋的故事,同样故事感人饱含亲情。
苹果的广告片向来是业界标杆这没得说,但过去两年的新春短片,人们在看完感人故事后,总会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这画面,用 iPhone 根本拍不出来啊?是不是造假啊?
当然不是,陈可辛和贾樟柯的这两部短片都是用 iPhone 拍的,但只不过借助了大量的专业的光学镜头,以实现电影镜头最为常见的,能极大突出被拍摄主体的大光圈,浅景深。整个剧组也是正常电影的拍摄标配,你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整个剧组都在了,只不过把拍摄工具换成了 iPhone,而为了用 iPhone 拍摄,为了画面表现力,整个拍摄硬件的投入可能比正常电影拍摄还要复杂。
但 2020 年的苹果新春电影,则坦诚得多,同样是 iPhone 拍摄,但已经不用借助类似于专业镜头等大量光学辅助硬件,导演也充分在 7 分钟的短片里,表达剧情的同时,也展示了 iPhone 作为拍摄主力的最大优势。对于普通人来说,怎么用 iPhone 拍视频,也有了远超前两年的参考价值。
影片就在上面,想必你在点开这篇文章之前也已经看过。依然是亲情导向的剧本,讲了一个周迅主演的女司机带着女儿开出租,和母亲产生冲突后最后和母亲和解,重获亲情的故事。
而这一次的成片,和前两年最大的不同,是如果你对 iPhone 足够熟悉,你完全能从每一个镜头中看明白是怎么进行拍摄的,镜头的画面也更加“真实”,很多场景也确实更适合 iPhone 来拍摄。
比如周迅打开手套箱的镜头,拍摄时候就可以完全把 iPhone 放在手套箱里,而不用像用专业电影机拍摄时候需要做一个手套箱道具,把相机放在后方。
比如周迅掰后视镜和女儿说话的镜头,也可以直接把 iPhone 粘到后视镜上拍摄。
比如小女孩滚轮胎到周迅的出租车边上,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支架固定在轮胎侧面,拍出滚动的动态画面。
再比如周迅在母亲家中与母亲冲突,走出家门的一镜到底画面,在一个不大面积的屋子里,整个拍摄是通过 iPhone 11 Pro 的超广角来实现的导演仅仅用手持就完成了全部的拍摄。
还有就是用 iPhone 11 Pro 的 2 倍变焦模拟出的类似于人像镜头的画面。可以拍出人物脸部非常好的细节。
以及最后的雨夜场景,也是 iPhone 11 系列下相比于之前更加擅长的弱光场景以及高画面宽容度。
你确实可以说这样的电影普通人依然是拍不出来,一个是没有整套剧组的配合以及如此丰富的拍摄场景,但是单就拍摄硬件来看,今年的苹果新春短片,已经是在拍摄层面最简单的一年了,也足够体现于 iPhone 11 Pro 在影像层面的 Pro 所在。
在采访时我也问了导演和摄影指导几个问题。比如为什么会选择在重庆拍,这次拍摄最大的难点是什么?还有就是用的哪个 app 来拍摄。得到的回答也是格外坦诚的。
为什么选择重庆不用多赘述,导演说重庆是一个非常接地气的一个城市,有非常多的劳工阶层的城市,和自己的出身布鲁克林非常接近。这不是一个特别光鲜亮丽的城市,但是有很多美丽的地方,有很多漂亮的建筑物。
也确实,把重庆看做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城市也毫不为过。
至于用 iPhone 拍摄时候遇到的最大的难点,Lawrence Sher 作为摄影指导也谈到了很多非常实际的问题,比如 iPhone 作为手机对于专业电影机的传感器还是太小了,在拍视频的时候也不好呈现景深。再比如 iPhone 虽然小巧是一种优势,但在拍摄时候也手持也很容易因为过于轻巧而不够稳定,所以他们在拍摄时候还是用了一些小技巧来规避这些问题,无论是通过 Filmic Pro 这个 app 来调节不同的参数增强画面的表现力,一方面是给 iPhone 配了一个 Beastgrip 兔笼,更方便手持和外接一个监视器。
但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这个 app 还是 Beastgrip 兔笼(以本文作者自己体验,国内的 Smallrig 兔笼做的也不错),其实都不是特别贵,也并非是特别必要的工具,只不过是能让专业用户拍摄变得更加便利,更适应自己的工作习惯。普通人单纯靠手持,已经能拍出很好的画面了,用一些很便宜的东西做出的道具,也能给拍摄带来不一样的效果。而像无人机这种设备,其实也就是锦上添花了,有或者没有都行,更何况普通人并不一定非要局限在用 iPhone 拍摄,市面上也有相当便宜的也能拍出还行画质的消费级无人机。
导演 Theodore Melfi 说,其实整部片子最早规划是用 10 部 iPhone 来覆盖所有的机位,但最终因为大家都在用 iPhone,并且还要记录整个拍摄过程,所以最终大概是 20 部 iPhone 左右来拍各种素材。整个拍摄用了 5 天左右,但其实因为自己就在用 iPhone,所以自己到重庆一下飞机就开始零散的用 iPhone 取景了。
随时拿出来就可以拍摄,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把 iPhone 当做视频或者照片拍摄工具的一个好处,这其实也是苹果通过 Shot on iPhone 影片想要传达给所有用户的重要信息点。
当然,普通人也会遇到因为用 iPhone 拍摄太容易了,所以造成拍了很多素材最后不知道怎么去剪辑拼接的问题。这个问题即使是像 Theodore Melfi 和Lawrence Sher 这样知名的好莱坞影像创作者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今年的 Apple 新春短片剪辑用了 3 周时间,其实没有做太多画面上的处理,只是做了一些制作影片需要做的调色,和处理了在拍摄有婴儿的画面时,超广角收进了婴儿真实母亲在画面内所造成了穿帮镜头。最大部分的时间是花在筛选上。导演说因为 iPhone 拍摄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iPhone 11 Pro 的成片率又很高,所以大家拍了好多画面,甚至最后积累的素材剪 20 部片子都够了,但是最终还是要花很多的时间去做取舍,来实现最佳的剧情和情绪表达。
摄影指导也说,这其实就是每个专业的电影人都会做的事情,砍掉素材就像是杀掉自己的孩子一样,但绝对不能手软,确实有很多镜头很棒,但就是不应该被放进来,而自己经验越多,自己就越果断。某种程度上,放手也是一种重要技能。
你看,有了这样的解释,再配合今年的新春短片,其实对于每个普通用户来说都有了更好的指导意义:不要迷信太多外接设备,要多拍,但是在剪辑时候要忠于自己想表达的情绪,果断是输出,单纯一台 iPhone 也能拍摄出好的影片,讲述出动人的故事。
另一方面,普通人也完全不用迷信于好莱坞大师的拍摄手法,认为自己肯定琢磨不出来。即使是Theodore Melfi 这样的导演以及 Lawrence Sher 这样的摄影指导,他们在拍摄真正属于自己的影片前,其实也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兴趣而专心投入影像,拍出好的作品。拿 Lawrence Sher 举个例子,大部分人可能一搜他名字就能搜出他是去年大火的 R 级片《小丑》的摄影指导,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经济学毕业,大三时候才因为痴迷于摄影开始搬到洛杉矶做尝试,做了 6 年的摄影助理来维持生计,最终才有机会与知名导演合作,拍摄知名影片。
无论是 Shot on iPhone 还是 Shot on 其他设备,Shot 这个动作才是关键,而比 Shot 这个动作更重要的,是你能有发现故事的眼睛,和敢于手头拍摄工具去勇敢尝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