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时代周报 （ID：timeweekly），作者：文若楠，编辑：温斯婷，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国产HPV（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研发上演“竞速跑”。
8月13日晚间，康乐卫士（833575.BJ）宣布，其自主研发的重组三价HPV（16/18/58型）疫苗（大肠杆菌）的III期保护效力临床试验已由独立数据监察委员会（IDMC）完成期中分析揭盲、主要疗效指标和安全性评估，结果符合预期。
“后续相关各方还需根据方案及统计分析计划的规定开展全面深入分析，并完成临床试验总结报告。公司正同步开展新药上市许可申请资料的撰写工作，并将积极与药监部门沟通申报事宜，尽快提交生物制品许可申请（BLA）。”康乐卫士在公告中表示。
倘若获批，这将是国内首款三价HPV疫苗。而就在康乐卫士上述公告发布前一天，万泰生物（603392.SH）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厦门万泰沧海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下称“万泰沧海”）与厦门大学合作研发的“重组人乳头瘤病毒6/11/16/18/31/33/45/52/58型九价疫苗（大肠埃希菌）被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拟纳入优先审评品种公示名单。
经历了九价HPV疫苗一针难求、二价HPV疫苗大降价后，国内的HPV疫苗市场竞争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
疫苗专家陶黎纳告诉时代财经，“我国已经承诺加入世卫组织（WHO）的2030消除宫颈癌策略，会给9～14岁女孩免费接种宫颈癌疫苗，保证接种率达到90%。目前，国家层面尚未启动免费接种计划，有些省市已经开展，他们几乎都是政府采购二价疫苗作为免费疫苗。如果三价疫苗加入这种竞争，且价格合适的话，很可能会成为政府采购的主流。”
康乐卫士副董事长、首席运营官郝春利则告诉时代财经，“目前政府采购市场在低价HPV疫苗市场中占比不足10%，公司三价HPV疫苗的主要目标是助推提升国产疫苗的市场占有率，争取HPV疫苗国产的自费市场。”
二价HPV疫苗价格厮杀
康乐卫士成立于2008年，是一家以基于结构的抗原设计为核心技术的高新技术企业。公司致力于创新疫苗的研发与产业化，2023年3月在北交所上市。
在三价HPV疫苗的研发上，康乐卫士是国内进展最快的疫苗厂家。根据公告，相较于目前已上市的二价和四价HPV疫苗可为70%的宫颈癌提供保护，康乐卫士的三价HPV疫苗将对东亚地区女性宫颈癌的保护范围提高至78%。
HPV病毒有200多个亚型，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HPV疫苗的“价”数越高，针对的病毒亚型越多，也意味着预防覆盖面越广。
针对三价HPV疫苗保护范围提升事宜，8月14日，时代财经以投资者身份致电康乐卫士证券部，相关人士表示，“现在所说的二价HPV疫苗，它覆盖的亚型是16型和18型，四价HPV疫苗覆盖的保护亚型是6型、11型、16和18型，因此二价和四价都有的2个亚型是16和18型，这两个亚型对子宫颈癌的保护范围大概是70%。而四价多出来的那两个亚型6型和11型，并不是针对癌症的高危亚型，而是针对像尖锐湿疣、扁平疣等疣类感染的亚型，那么刨除6型和11型之外，其实四价和二价针对宫颈癌的保护范围只有16型和18型两个。”
“康乐卫士的三价HPV疫苗，它针对的亚型除了16型和18型之外，还包含了东亚地区女性宫颈癌的第三大高危亚型——58型。因此，相较于现在的二价和四价HPV疫苗，它在对东亚地区女性宫颈癌的保护范围上有一个提升，至78%。”前述康乐卫士证券部相关人士进一步解释称。
康乐卫士的三价HPV疫苗最终能撬动多大的市场，尚不得而知。
目前来看，国内已经获批的二价HPV疫苗共有3款，包括万泰生物的馨可宁、沃森生物（300142.SZ）的沃泽惠，以及跨国企业GSK（葛兰素史克）的Cervarix。更高价的上市产品则包括默沙东的四价HPV疫苗（商品名：佳达修4）和九价HPV疫苗（商品名：佳达修9）。
为了扩大市场份额，二价HPV疫苗的价格战不断升级。
今年3月，万泰沧海以86元/支的价格中标江苏省近50万支二价HPV疫苗政府采购项目，二价HPV疫苗的价格首次降至百元以下。
仅一个月后，沃森生物就刷新了这个纪录。4月底，海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公布的信息显示，玉溪泽润生物（沃森生物旗下公司）的二价HPV疫苗以63元/支的价格成功中选。
降价或已成趋势。8月2日，中国政府采购网发布的山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山东省2024年入学适龄女孩双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采购（2）成交公告显示，沃森生物二价HPV疫苗的价格降至27.5元/支，与一杯奶茶钱不相上下。
不过，降价究竟能带来多少成效，仍是一个疑问。
截至发稿，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尚未披露今年的半年报。财报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两家公司分别录得营收7.525亿元、5.998亿元，同比减少73.93%、28.02%；分别录得扣非净利润0.49亿元、0.84亿元，同比减少95.90%、37.37%。
九价HPV疫苗也内卷
二价HPV疫苗已成“红海”，而布局九价HPV疫苗的厂家也难逃内卷。
康乐卫士、万泰生物、沃森生物、上海博唯、瑞科生物等均布局了九价HPV疫苗（女性适应证）。截至目前，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Ⅲ期临床试验已揭盲，有可能最先“撞线”，而康乐卫士、沃森生物、上海博唯、瑞科生物的相关产品则均已进入Ⅲ期。
据新华财经8月13日报道，康乐卫士CEO陶然透露，“九价HPV疫苗可以按照病毒学终点（12个月持续感染PI12）进行迭代，预计很快也能揭盲”。
针对具体时间表，前述康乐卫士证券部相关人士对时代财经表示，“我们预期在2025年在中国和印尼提交九价HPV疫苗（女性适应证）的BLA申请”。
谁会抢到国产九价HPV疫苗“头柱香”，牵动着市场的神经。不过，相较于以往的一“苗”难抢，随着低价HPV疫苗的上市和默沙东的扩大供给，九价HPV疫苗市场已经变天。
2022年8月，默沙东的九价HPV疫苗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适用范围从16~26岁扩展至9~45岁。今年1月，默沙东再次宣布，其九价HPV疫苗9岁至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0，6~12月）已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市场观点认为，这是“变相”降价。
即便如此，仍然难以获得更多的增量。默沙东公布的2024年上半年财报显示，旗下HPV疫苗产品佳达修第二季度销售额为24.78亿美元，同比增长仅1%。对此，默沙东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Robert M.Davis解释道，“默沙东的下降不是个例，整个中国HPV疫苗市场都处在下降阶段。”
西南证券研报显示，HPV疫苗分为二价HPV、四价HPV、九价HPV，2024Q1批签发35批次（-80%）。2023Q1～4，HPV疫苗批签发543批次，同比增长21%。二价HPV疫苗下滑较多，2024Q1批签发9批次（-93%），其中GSK批签发2批次，去年同期无批签发，泽润生物（沃森生物子公司）2批次（-88%），万泰生物5批次（-96%）。
为了从HPV疫苗市场中多分“一杯羹”，相关厂家也盯上了男性适应证和更高价的HPV疫苗。另外，掘金海外也成为行业共识。
目前，国内尚无针对男性的HPV疫苗，康乐卫士、上海博唯以及默沙东均已经着手开发九价HPV疫苗的男性适应证。
在高价疫苗上，申万宏源研报显示，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下称“成都所”）、神州细胞/北京诺宁以及康乐卫士分别布局了十一价HPV疫苗、十四价HPV疫苗以及十五价HPV疫苗，成都所和神州细胞/北京诺宁的已进入临床III期。
据康乐卫士2023年年报显示，十五价HPV疫苗预计将于2024年启动I期临床试验。
出海方面，包括沃森生物、万泰生物均在布局二价HPV疫苗的出海工作，康乐卫士则在印度尼西亚开展九价HPV疫苗的女性III期临床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