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弟弟们一路披荆斩棘的旅程差不多要到终点,又来到喜闻乐见的结算时刻。这季《披荆斩棘4》,大家又发现了哪些宝藏哥哥或者弟弟?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季最高兴的一件事,应该是喜欢多年的宝藏歌手,终于火了——说的就是韦礼安。
有粉丝形容,节目中的韦礼安就像洋葱,剥开一层,还有一层,每一次公演,都能解锁一个新的韦礼安:在《负重一万斤长大》里唱演;在《100 Ways》里挑战古今中外混搭穿越风;在《拆弹专家》里当上唱跳俱佳的ACE;而来到主打癫帅的《娱乐天空》,忍住不笑就是胜利。
韦礼安队长,今天依然抽象得令人安心。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作者:王中中,编辑:谭山山
抽象idol,是韦礼安这位业内有口皆碑的创作歌手给自己选的新人设。
几年前的一次演唱会上,韦礼安需要跳舞,他学了几天就硬着头皮上台,效果自然不怎么样。如今,在《披荆斩棘4》4个月,经过每天泡在练习室的练舞磨砺,成就了一个“舞王归位”的男团队员韦礼安。
拿时兴的“男团学”来说,团员最重要的是明确自己的定位“担当”。“我当然很想当门面担当,但这个有时候也没办法自己选,那就抽象担当吧——搞笑担当”,韦礼安说。反正出道这么久,其实已经没什么包袱了,韦礼安补充道,“而且我喜欢发现一些大家没察觉到的小幽默”。
参加《披荆斩棘4》,是韦礼安第一次尝试这种长时间、高强度的真人秀节目,就像被丢到一个极限环境里,去观察自身的反应。他说:“从荧幕上看到自己,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原来我还能有这种能力。”
《楚门的世界》男主角楚门一直活在镜头之下。电影末尾,楚门决然离开前,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如果明天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楚门能够头也不回地弃绝舞台,因为他厌倦了当那个裸露在聚光灯下的唯一主角。现实生活不是这样的,闪光灯与麦克风从不为某一个人长久驻留。
韦礼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3年前,他参加《中国好声音》,因为“作品是我的小孩,有任何方式可以让更多人去认识我的孩子们,我都愿意去尝试”。现在,他感慨一个歌手能有一首代表作已是难得,歌曲被翻唱走红,他希望大家也能认识自己这个原作者。
2024年的故事翻到了新篇章,韦礼安的巡回演唱会要开始了。他把留给明天的结语用作巡演标题:“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明天再见,again。”
一、慢慢等一个好天气
在韦礼安的网易云页面中,《女孩》是热度最高的歌曲之一。
这首创作于2015年的歌曲,2018年因歌手陈立农的翻唱而走红,后来又在短视频网站成为爆款BGM。某种程度上,它大概也是一首“网络神曲”。
手握多首爆款红歌的韦礼安在流量域之外,还是许多音乐奖项的常客,把金曲奖从“最佳新人”一路拿到“最佳作曲人”。大大小小的音综,总有人选择演绎他的作品。
曾经有人问韦礼安,在音乐道路上他受谁的影响比较深。他笃定回答:“那一定是父亲。”
1987年出生的韦礼安,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妈妈是外国语文学系教授,给他取名“礼安”,寓意“进退有礼,随遇而安”——光从名字看,就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
刚上高中时,父亲给他买了一把吉他,因为“男生弹吉他蛮帅的样子”。韦礼安在高中时代,就这样一边学吉他、写歌,一边备考;考上台湾大学外国语文学系后,又一边学习,一边弹吉他、唱歌。
2006年,当时读大一的韦礼安参加校园歌唱比赛,一路阴差阳错地唱到了《快乐星期天》录影棚,最后还当上了冠军。高强度的比赛让他身心俱疲,突如其来的人气也让他不知所措,夺冠后的他拒绝了所有公司的合约,“我才大学一年级,还没有好好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事情”。
“有点被吓到”的韦礼安选择先好好念书,他还想摸索得久一点。21岁的王小波只想变成天上云,在同样的黄金年代,19岁的韦礼安需要好好思索“歌手”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有一点:说服父母,同意自己进入演艺圈。他甚至做好了抗争的准备。
他父母淡定地同意了,“反正你已经成年,做什么决定你自己负责就好”。这也是他们“做足功课”的结果。韦礼安记得,当他准备当歌手时,他发现父亲特意上网咨询“请问怎么样可以当歌手?”“当歌手要注意什么?”等问题,然后把答案打印出来。好几页的A4纸,父亲摘抄完,还用荧光笔一句句划重点。
在一个名叫“Street Voice街声”的网站上,韦礼安陆续发表原创作品。到大学毕业时,他创作了近70首歌曲。2009年,在正式签约唱片公司两年后,韦礼安“慢悠悠”地发布了首张个人创作EP《慢慢等》。
“即使每天都不停有新的创作艺人Po上自己的创作,但《慢慢等》这首歌,经过两年之久的时间淬炼,竟然还在Top点播榜上,维持前三名的成绩,相当惊人。”
这段话,被写在他首张EP的介绍语里。
《慢慢等》EP封面。
二、海狮会写命题作文
出道14年,韦礼安一共出了7张专辑,还有众多单曲。这个数量,放到演唱会的现场安可点歌环节,足以让粉丝眼花缭乱到犯选择困难症。
然而,韦礼安觉得自己算不上是高产唱作人,“吴青峰那种才叫创作能量源源不绝,一睁眼就是写”。
否认自己高产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是一个快速的时代,如果不断写新东西,就会在意这个作品是不是一定要做到完美,“反映当下”。但如果没有真的迫切想表达的事情呢?“强迫自己不断发作品,对自己来说不太健康,对歌也不够负责。”韦礼安说。
韦礼安给自己的歌曲创作划分了两条道路:有新想法,可以发单曲;专辑则拿来记录人生的不同状态。
就拿近期创作来说,2023年一整年,韦礼安都感觉到身体很自然地抗拒输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2021年发布首张英文专辑I'm more Sober when I'm Drunk,2022年推出新专辑《明天再见》,到了2023年,就只剩下burn out(倦怠)。
I'm more Sober when I'm Drunk专辑封面。
好消息是,2024年经历“披荆斩棘”的韦礼安,灵感空空的水杯现在又装满了。
凡是创作音乐人,都会经常被问同样的问题:你的灵感从哪里来?“作为一个专业的歌手,其实灵感是不能等的,要主动去寻找、去写作。”这是韦礼安的答案。
韦礼安摸索出一个创作规律,“可以欺骗自己的大脑去好好写歌”,那就是写命题作文。
首先,跟自己说好,今天我们坐下来,写一首可能很难听的歌,这样就不会有太大压力。其次,如果是别人邀歌或者OST需求,那就换位思考对方的需求,根据题目作答,“一次能写5个不同音乐idea,再挑一个最好的”。
创作灵感如潮汐,涨退有时。重要的是,当潮水退去的时候,利用技巧去锚定自我,再等待下次风来。
《有人在等》的慢热,精神紧绷着讨论黑暗与恐惧的《有所畏》,在《硬戳》中学会轻松享受进入音乐的“intro”,取样自生活中各种声音和故事的“Sounds of My Life”……从一个主题出发,让它变成目标,再变成方向,这就是韦礼安不断前进的动力。
“我自己喜欢的,或者觉得很满意的作品,当然就不太是大热作品了。”
韦礼安给出了自己的TOP3之选:从技术层面来说,最骄傲的就是“没有一句废词”的词作巅峰《沉船》;第二首是花费很多心思去表达自己踏入30岁阶段的《而立》;最后是“I Wrote a Song for You”,用它感谢生活当中所有的人。
自认内向的韦礼安,希望大家不会从他的音乐中感受到距离感和高冷。“写歌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去想我要怎么跟这个世界(交流),怎么把大家的一些共同感觉,用我的方式表达出来。”他想做的,是把大家没看到或者没想到的细枝末节,在音乐中放大。
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韦礼安就这样留下了自己的歌。而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时间、地点,或许也都有一首韦礼安。
三、play music,音乐就是要玩
世界上最胆小的动物是什么?
答案是海狮,因为“海狮(还是)会害怕”。韦礼安的歌迷会取名“海狮会”,就是这个原因,来源就是《还是会》。
昵称“韦鸟”的韦礼安,有着一群海狮歌迷,听着就很符合韦礼安自封的抽象派歌手身份。
要以开放的心态去接受现在这个时代的新潮流,或许用这一点来解释韦礼安沉迷冷笑话和网络梗图有点勉强,但至少可以说明,他喜欢在自己和歌迷之间建立更多的连接,比如更直接的互动方式——直播。
不管是参加直播活动还是自己开直播,以及拍摄日常vlog,利用新时代科技构建的生活方式,对韦礼安来说都挺好。
“有时候,我会觉得大家对音乐有点太严肃或者太认真了。有些人钻研到某种程度,就会很执着地说,我们就只要好的音乐作品。”在韦礼安看来,play music,就是玩音乐,why so serious——为什么这么严肃?抽象派歌手的第一要义,就是在追求更细致或者更有深度的作品之余,也要懂得留一些放松的空间,要够好玩。
音乐本身没有高低之分,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感动自己的歌。受大众喜欢的歌,肯定是有某些部分引起了大家的共感,即使所谓的“口水歌”也是如此。
“当我重新诠释这些歌时,我反而觉得是一种有趣的挑战。我只会想,要以什么方式去演绎这个作品,不会觉得有什么包袱。”韦礼安说。
新时代,大家的注意力没办法那么集中,那歌曲写短一些也蛮好。在音乐演进史中,歌曲长短其实也在不断变化——古典乐缓长,爵士乐轻短。歌曲形式的存在意义,取决于当下的时空背景需求。
当下的我们又如何“要求”音乐?用流行术语来说,音乐需要提供情绪价值。
韦礼安很喜欢这个形容,他认为“提供情绪价值其实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一开始选择当歌手,自然是为了自己;而后来继续当歌手、进行创作的动力,是为了别人。从发第一张专辑开始,韦礼安就收到了很多留言和歌迷的来信,发现“原本只是疗愈自己的歌,疗愈到这么多人”。
韦礼安说:“如果,还有更多人需要我的音乐呢?这个城市可能有很多需要听到我的歌的人。”对于一个音乐人来说,生于这个时代最幸运的一点,就是大家会喜欢真诚的人,做自己就够了。
一开始是那个抱着吉他唱歌的韦礼安,兜兜转转,他最后还是最喜欢这样的自己。就如他出道至今从未改变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创作歌手韦礼安。”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新周刊 (ID:new-weekly),作者:王中中,编辑:谭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