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欧洲价值 (ID:ouzhoujiazhi),作者:叶克飞,编辑:二蛋,原文标题:《生逢最好和最坏的时代,84年前辞世的他仍是梦想代名词》,题图来自:AI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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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年前,也就是1940年12月21日,44岁的菲茨杰拉德因酗酒引起的心脏病而去世。
因为去世前已经破产,葬礼非常简单,参加者也极少,除了菲茨杰拉德的女儿,只有编辑柏金斯与诗人多罗茜·帕克。至于妻子泽尔达,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无法出席。
七年后,泽尔达在精神病院的火灾中被活活烧死,年仅47岁。
菲茨杰拉德与泽尔达被合葬于马里兰州的一座墓园里,墓碑上是《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最后那句话:“于是我们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去,直到回到往昔岁月。”
出版于1925年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是菲茨杰拉德最著名的作品,奠定了他在美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也使之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之一。
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菲茨杰拉德,出生于一个小商人家庭。他的跌宕人生,与自己的成长经历关系极大。他的父亲生意屡屡失败,使得他的童年在一次次被迫搬家中度过,深深感受到了贫穷的滋味。所幸母亲的家族相当富有,家庭一直依靠母亲的娘家财富勉强维持生活。同时因为父母的文化层次不低,也使得菲茨杰拉德在家族传统氛围中接受各种文学熏陶。
18岁时,菲茨杰拉德在舞会上结识了一位富家千金,却被对方父亲明确告知“穷小子别想娶富家女”,成为他人生中的另一个无法磨去的屈辱印记,就像童年时的搬家经历那样。
1918年,菲茨杰拉德邂逅了泽尔达。这位阿拉巴马最高法院法官的女儿,精通芭蕾、法语与诗歌,备受家人宠溺,也因此极为叛逆。她同意了菲茨杰拉德的求婚,但条件是对方必须能让自己过上优渥生活。
菲茨杰拉德与泽尔达▲
还没到两年,菲茨杰拉德就凭借小说《人间天堂》一炮而红。在得知小说可获出版后,他“辞掉了工作,还清了债,买了一身衣服,在前程似锦的早上醒来”。一个星期后,他便迎娶泽尔达。此后十年间,他的平均年收入达到了25000美元,当时美国教师的平均年收入只有1300美元。
这样的收入远超一般的美国中产阶级,也让菲茨杰拉德与泽尔达纵情享乐。他们是享乐主义的代言人,也是八卦小报的常客,屡屡“贡献”出格行为。不过客观来说,菲茨杰拉德的收入距离真正的富人还差得太远,加上挥霍无度,使得他始终处于“缺钱花”的境地。
他们的婚姻也屡屡亮起红灯,泽尔达过于开放的性格让菲茨杰拉德陷入与情敌的争斗中。泽尔达自己也并不快乐,这位才女有着写作天赋,菲茨杰拉德就在自己作品中大量取用她的日记和书信。她并不愿意自己仅仅是一位作家的妻子,于是在27岁那年重拾芭蕾。因为年龄关系,进步难度很大,她选择疯狂训练,却因超高强度的训练而精神崩溃,进而患上精神分裂症,人生走向悲剧。当时限于医学发展,美国对精神病患者大量采用的电击等疗法,也对病人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泽尔达频繁的精神崩溃和入院,使得菲茨杰拉德陷入同样的困境。
他们的风光,正是美国最风光的时代,当他们遭遇困境时,美国也即将陷入大萧条。菲茨杰拉德的短暂一生,也可视作一段美国历史。
菲茨杰拉德成名之时,美国正是“柯立芝奇迹”的经济腾飞期。时任政府主张自由市场,极少干预经济,也使得经济运作极具效率,基础建设日新月异,汽车与电器工业迅速崛起,大量走入普通家庭。美国人的生活步入真正的现代化,对财富的追求也更具目的性。
那也是文学史上的“爵士时代”。中产阶层对未来无比憧憬,认为美国将继续高速前行。一路狂飙的经济不但让享乐主义大行其道,也让文学艺术成为更多人的宠儿。在这个场域里,总有奇迹发生,也总有金钱与欲望支撑下的放纵,性与酒精取代了旧观念。菲茨杰拉德在这个圈子中如鱼得水,即使是最初销量平平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也最终登堂入室。
但也是在《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那年,菲茨杰拉德与泽尔达的生活一日日沦陷。几年后,美国陷入大萧条,菲茨杰拉德的人生与创作也再无回天之力。
菲茨杰拉德笔下的人生,就如自己的命运,也因此被视为有自传倾向的写作。那些憧憬着未来的努力青年,最终被命运暴击,在现实的残酷与丑恶中丧失自我,最终毁灭。
庆幸的是,年少时读《了不起的盖茨比》,竟从未将之与中学政治课本联系在一起,压根没看出任何“资本主义的腐朽”,只见到青春迷惘。至于香槟、杜松子酒、双簧管、长号与短笛等书中意象,也成为认知中停留至今的青春符号。
盖茨比承载的美国梦,曾是无数人的梦想。这个西部年轻人通过改名换姓和贩卖私酒,努力跻身上流社会,以追求心上人黛西。但即使变得富有,即使拥有豪宅夜夜笙歌,出身仍是一条鸿沟。
更重要的是,与黛西的自私虚伪相比,盖茨比始终固执和孤独,即使他已清晰听出黛西“声音充满了金钱”,仍然不改初衷。
作为旁观者的尼克,面对盖茨比因维护黛西而被害,黛西却连葬礼都没有参加的事实,选择离开虚伪都市,回归故乡,多少是对清教徒精神的回归。但当时的美国,正在抛弃清教徒精神,将美国梦附加了享乐主义的标签。
盖茨比的悲剧命运,被视作“爵士时代”的挽歌,多少有点事后诸葛的味道。其实即使是菲茨杰拉德自己,虽然也曾坦言这个时代终将结束,下坡路难以避免,但也未曾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菲茨杰拉德更想书写的,其实是小人物的梦想,以及为之付出的毕生努力。当然,还有盖茨比背后的美国,那个物质高度繁荣、科技突飞猛进的美国。
但是,那个年代的美国梦呢?正如书中所写的那样:
“当我坐在那里缅怀那个古老的、未知的世界时,我也想到了盖茨比第一次认出了黛西的码头尽头的那盏绿灯时所感到的惊奇。他经历了漫长的道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草坪上,他的梦一定就像是近在眼前,他几乎不可能抓不住的。他不知道那个梦已经丢在他背后了,丢在这个城市那边那一片无垠的混沌之中不知什么地方了,那里合众国的黑黝黝的田野在夜色中向前伸展。盖茨比信奉这盏绿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的未来。”
是的,他选择了相信,即使逆水行舟。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欧洲价值 (ID:ouzhoujiazhi),作者:叶克飞,编辑: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