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机动资讯组作品
作者 | 竺晶莹
题图 | 电影《华尔街之狼》
一场Reddit用户与华尔街空头之间的“战争”正在纽交所上演。
总部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的电子游戏零售商GameStop成为了被选中的股票。
这场较量甚至博得了马斯克的关注，他在Twitter上转发了处于风暴中心的Reddit论坛WallStreetBets的帖子。
马斯克转推WallStreetBets帖子 / 图片来源：Twitter
数周以来，尤其是上周五（1月22日）之后，GameStop股价一路飙升至今，周二（1月26日）收盘价147.98美元，一天之内暴涨92.71%。而1月11日之前，该公司股价长期徘徊在19美元左右GameStop股价在数日之内极为动荡，周一前市，其股价最高暴涨145%，至159.18美元，随后跌破上周五收盘价，而周一收盘时再度反弹至76.79美元，涨幅达18%。
GameStop近一个月股价 / 图片来源：Google
大涨背后，并非这家游戏零售商有亮眼业绩，恰恰相反，它在2020年相当沉寂，2021年也未见起色。 这家成立于1984年的公司利润来源之一是回购旧版游戏和电影，再以更高价格出售给新顾客。近年来它的经营状况十分糟糕，业绩也难以撑起其股价。
根据GameStop在去年12月公布的财报，2020年前三季度，公司销售额与前一年同比下降31%，但寄希望于新的游戏控制面板在圣诞假期面市后的销量可以及时止损。实际上，2019财年-2021财年前三季度，GameStop已连续亏损。
GameStop去年同比销售额下降31% / 图片来源：Google
因此华尔街空头瞄准这家公司亦非常合理。美国知名做空机构香橼研究（Citron Research）创始人安德鲁·莱福特（Andrew Left）宣布看跌押注GameStop，表示这家公司已经走在跌破谷底的路上。
殊不知，这种华尔街空头一贯的傲慢态度引起了Reddit用户的不满。于是，Reddit旗下热门论坛WallStreetBets的用户在过去数周不断宣传GameStop，称做空者对GameStop的看跌押注规模已处于高位，并鼓励其他散户买入这家公司的股票进行看涨押注。
疫情期间，很多普通股民会在线上逛WallStreetBets这类论坛，以期得到一些交易情报或策略，而注册用户超过两百万的WallStreetBets以敢于和华尔街空头对赌而著称。很多用户以“YOLO”（You only live once，你只活一次）的标语来鼓励自己进入这场希望不大，但值得一试的对赌之中。据《华尔街日报》披露，AMC、黑莓、蔚来汽车都是被社交散户们热烈参与的股票。
根据《华尔街日报》援引的FactSet数据，GameStop空头净额今年一直徘徊在该股自由流通股份数量的138%左右，这使得GameStop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以及纳斯达克成为按空头净额比例计算遭做空第二严重的公司。空头净额反映投资者是否看好一支股票价格将下跌。
因此，一些Reddit用户曾预测，如果GameStop股价突然上升，会迫使做空者进行空头回补，该股或迅速走高。
在社交网站Reddit的召集奏效了，许多人跟风买进这支股票，推动其股价飙升至历史新高，并在Reddit用户与华尔街空头间引发了一场博弈。
以传统眼光来看，散户在股票市场上通常不具备什么声量。但是，GameStop目前的股价波动似乎证明了仅利用线上信息，散户的集体炒作就能驱动市场异常波动。除GameStop以外，黑莓、AMC等多只做空热门股也被散户集体推动疯狂上涨。伴随着Reddit和其他论坛的公开讨论，这些公司目睹着自己的股价在几天之内大涨大落。
此次在GameStop这支股票上，以香橼为代表的华尔街空头遭到重击。莱福特隶属华尔街专业人士派，简历上虽有战绩也有污点，过去以狙击中概股闻名。2012年6月他曾做空恒大地产，导致其市值一夜之间蒸发近80亿港元。香橼通常会通过监测企业是否符合程序、检查企业高管是否有不当行为、彻查中美审计差异造成的漏洞来选择做空目标。
这些华尔街空头与Reddit用户已经越来越水火不容。上周五，莱福特表示他将停止评论GameStop这支股票，并称Reddit用户为趁火打劫的“乌合之众”。他在自己的YouTube频道说：“我难以置信，一群热衷于分享观点的人，会如此攻击另一个相反的交易观点。”
香橼创始人Andrew Left / 图片来源：Google
面对这样的指控，Reddit用户更愤怒了。甚至有用户将莱福特列为WallStreetBets论坛的头号公敌。
显然，根据线上消息而集体针对某支特定股票进行交易的散户，证明了他们有撼动市场异动的能力。那么这次GameStop意外，也进一步激化了关于这个议题的讨论——散户在美国证券市场的影响力是否日益增长。
《华尔街日报》金融记者Mike Bird认为，专业投资者对于股市被双方玩得像电子游戏一样的担心过虑了。只要证券市场的终极价值——帮公司募集资金没有变，狂热的散户出击远远无法破坏市场。由散户推动的一日之内的异动极具戏剧性，将极大威胁到那些冒着巨大风险与他们对赌的资本。但对于其他人，只要作壁上观即可，这也难以证明市场的混乱。
相较于这番理性但也冷冰冰的评论，《金融时报》的观点则更显得机敏些，记者Jamie Powell看到很多人在哀叹免佣金交易app的出现让股市更加“游戏化”了，但他反问：股市本身不就是一种游戏吗？这次唯一的区别只是机构投资者被抢劫了，而不再是散户（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