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蹦迪班长(ID:MrDisco007),作者:likely,头图来源:IC photo
“当时没有电脑和B站,你们怎么可能看过这么多动画?肯定是在骗人!”
“这个漫画怎么不上彩色?真难看,作者偷懒。”
——诸如此类的“后浪の迷思”,这几年总是频频出现。
虽然当时代车轮滚滚向前时,难免出现类似情况,就像我小时候也一度好奇过,没有电话和手机,父辈是如何谈恋爱的。
但理智归理智,情感归情感。当你亲耳听到这类声音时,难免会像在为了GDP和KPI累成狗时,却听到初中生指着你鼻子大喊“我不想成为一个把时间交给工作,只会‘复制粘贴’的人”一样,拳头一硬,血压直飚180。
所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在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年代,80、90后的老帮子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娱乐方式。
而对于“没有电脑和B站,你们怎么看动漫”这个后浪式追问,我们的答案“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都已成了时代的眼泪。
先放下电视台公开引进的内容不表,也不谈泛滥的盗版漫画与光盘,单单是当年的动漫资讯志,就足以填满时人的青春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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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一个出生在东北小县城的年轻人说起,他的名字叫邵迟。
1961年,他出生在黑龙江望奎县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他从小喜欢画画,爱看“小人书”。尽管童年遭遇那场浩劫的余波,但幸而成长于七八十年代,得以撞上中国连环画的第二个繁荣期。
1978年,邵迟不顾家人反对,放弃高考,读完高中就投身连环画事业。在小县城里搞了一个工作室,带了几十个人画画。
他确实画得很好,1981年,他在《解放军报》发表了连环画《找妈妈》;1983年,他更是在《连环画报》上发表了作品《明姑娘》——这可是当时中国最有名的连环画杂志,一期可以发行160万册。要知道,同一时期的《读者》全年发行量不过三万余册。
1983第5期《连环画报》封面就是《明姑娘》
唯一的一次滑铁卢,是被《人民日报》退稿。
但没人能想到,连环画的第二个春天很快过去。1985年,连环画行业“隆冬”来临,邵迟放弃家乡事业南下求职,在一家报社当了美编。
率先开放的滨海城市吸收着更加前沿的文化,像《美少女战士》《圣斗士星矢》等风靡租书店的日本漫画,就在他来到南方后走进他的视野——“原来还能这样画画”。
于是,他开始画漫画,并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笔名:金城。
1992年,惊闻香港漫画家黄玉郎的公司上市,他心动之下返回黑龙江,在哈尔滨创办“龙图连环漫画工作室”,可惜失败了。
1997年,他再一次创业,在北京创办北京金城时代漫画中心,这就是后来“漫友文化”的前身。
而此时距离中国第一本新型漫画杂志《画书大王》的倒下,已经过去了三年。
失去了这个绝佳平台后,年轻的漫画作者们四处转战,面对着不同的境遇。
姚非拉的《明天不会有泪》在《超速风暴》上连载,然而这个杂志只出了3期便夭折,杂志创始人卷款跑路。
同样凭借《画王》成名的颜开,则迎来了他的事业高峰。前一年,他的《雪椰》出了单行本,这也是中国第一部新漫画单行本,一时风头无两。
16岁的夏达,还在读中学,自卑倔强没有朋友,处处被同学欺负,唯独画画能使她提起精神。
出生于1983年的于彦舒才14岁,此时距这位“天才少年”在《科幻世界画刊》上发表出道作《天使学院》,还有3年。
不过,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他们的漫画作品,以及金城创办的《漫友》,将被无数少年在课间翻阅传递,陪伴他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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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5月,《漫友》正式创刊。金城给它的定位是“动漫综合娱乐期刊”。
当时市场上的动漫资讯志,有几十余种。
其中1998年创刊的《动漫时代》,被认为是大陆最早的专业动漫资讯类杂志,也被认为是中文语境里“动漫”这一词语的发源地。
至于《漫友》的前身《时代动漫》,由于晚生了几个月,与第一失之交臂。
《动漫时代》和《时代动漫》,懂的都懂
1999年,《电子游戏与电脑游戏》出版增刊《梦幻总动员》(简称《梦总》)。一开始,这本动漫杂志是以“无限”增刊的形式存在的,可能是尝到了甜头,2000年,《梦总》正式成为月刊。
同样在1999年创刊的还有《新干线》,创始人是写《天际驰骋》的那个驰骋。“新干线”在后期,用现在的话说也形成了一个“矩阵”——《新干线小说》《新干线轻小说》《动感剧画DVD》《动感新干线》《新干线漫小说》,但大部分发行范围不广,存活时间也不长。
在世纪之交的中国,追逐动漫杂志的门槛偏高。不论是资讯杂志还是国人原创杂志,每期售价最低也得将近10元钱,而当时很多家庭的月收入还徘徊在千元上下。可想而知,这些杂志的销量都很萎靡。
不过,逆境之中,《梦总》却开辟了一条神秘的财富之路——编辑偶像化。这个计划最大的受益人叫落落。
二十余年后的现在,落落已是郭敬明“时代大厦”麾下的一员大将。
在“最世帝国”为她打下的辉煌履历里,少有人记得,二十多年前她还是个厮混在“梦总”论坛里的学生,因为漫评写得好,一路被论坛读者捧出来,成了《梦总》的新星。
那是2001年,落落19岁,她的文字充满女性气质,但也饱受争议。
然而不久之后,《梦总》因为定位和经营等问题逐渐走起下坡路。“宅向”定位的《梦总》仿佛很难再满足落落的野心。
随后,她把视线投向了广州的《漫友》。
转投《漫友》的她,的确得到了更好的待遇和空间,最厉害的时候,连她养的宠物萨摩耶巴顿,都能以“明星”的姿态出现在杂志里。
在《漫友》的几年里,她编而优则写,写卷首和当编辑的时候叫落落,写漫评、写小说的时候叫上上签。
《如果声音不记得》第一回的连载页,现在想来,可能是仗着那个网路不甚通畅的年代,大家没怎么看过日剧
刚刚涉足青春文学的她,在2004年被郭敬明一眼相中,随后半只脚踩在了“最世帝国”的地基上,开始给郭敬明的《岛》供稿。
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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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漫友系调转船头开拓原创市场的同时,有一批主打番剧碟片的杂志涌入了市场,其代表是《动感新势力》《主流》和《动画基地》。
这些杂志以音像出版物和动漫资讯志为双层伪装,卖的其实是书里“附赠”的那盘盗版碟。
像《主流》的碟里一般会放几部当季新番,每部两话左右;《动新》的碟里放的是资讯解说,还会附赠一盘动漫音乐CD……在当时那个MP3时代,这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动感新势力》
回到《漫友》这边。随着市场饱和,在其它动漫资讯志挣扎在温饱线上时,尝到造星甜头的金城开始尝试“造奖”。
2004年,第一届中国动漫金龙奖(CACC)启航,通过金龙奖,漫友文化延揽了一大批原创作者,开始了自己的远征。
像当时还藉藉无名的新人作者王小洋:
王小洋的《机器妈妈》曾获得了第一届金龙奖
在此之前,只是跟着姚非拉画画,自己完全没有代表作的猪乐桃:
在此之前一直画着小人书的漫唐堂工作室:
《百米飞翔》的作画水平,如果放到买奖的某平台上简直是吊打
在那个纸媒一揽天下的年代,这种机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诱惑,吸引着无数新人前仆后继。因此,“漫友系”成就了很多人。
如今,金龙奖已经办了17届,但在更为复杂的市场环境下,那种靠实力博彩的平等、愉悦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某平台资本代表带头“买奖”的丑闻。
金城曾经在采访时说,他“做《漫友》,是想给漫画行业打造一条高速公路”。
站酷采访
站在将近二十年后看,漫友系当年确实飞得挺快也挺远,不能说成就不高,只能说剩者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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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是以《漫友》为代表的动漫资讯志的春天。
《漫友》《动漫前线》《Comic新视点》,专做同人资讯的《同人志》,学院派的后起之秀《24格》……
当时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搞动漫资讯有钱可赚,除了遍地开花的各色杂志,连电视台都开始分一杯羹。
当年教育频道有一个节目叫《东西动漫》,专门讲解日本动画剧集,插播海外的动画资讯。
我曾经在这个节目上追完了整部03版《钢炼》和《高达SEED》。后来这个节目在教育频道停播,辗转投奔了芒果台新办的少儿频道,改名《东西动漫社》,后来还出了一本同名的动漫资讯志,一直到2012年才停刊。
《东西动漫社》第一期
而《东西动漫》的许多主创人员,比如葛孔明、煲机仔、栾评等人,都来自《游戏东西》。
在所有人都奔向动漫资讯的蓝海时,金城又看到了新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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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韩寒和郭敬明横空出世,炸出了一大片45度仰望天空的青春文学——这是另一片蓝海。
在主流文学还在为这二位的文学性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聪明人已经偷偷实现了两开花。
比如03年夏天,《漫友story100》的试刊号随着《漫友·漫画100》随书附赠,并招了个新人编辑叫远藤花谢。远藤在《story100》一做就是好几年,见证了这本刊物从一开始的寂寂无名到后来的无限风光。
全盛时期的《漫友》矩阵
在玛丽苏大法盛行之前,这种充斥着白衬衫、气泡水和带着肥皂味儿校服的青春文学刊物一度盛行,其中的标配是微酸的日式校园爱情,带着轻奇幻味道的古风短篇,不太知名的国外译制文学,知名作者访谈和专栏,以及国人原创的漫画连载。
在《story100》之前,有《南风》《花溪》,在它之后,有《映色》《最小说》《文艺风象》和它的姊妹刊《story101》。
从《story100》出走之后,远藤花谢做了一本同类型刊物《映色》的主编。这本“以书代刊”的“杂志”做了22期,无疾而终。
这书还是人民日报出版社的
最后听到关于远藤花谢的消息,是她做了一个二次元同人阅读APP“白熊阅读”的内容总监。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尺度比晋江还低的APP苟了三四年后,最终还是倒闭了。
签约作者@薄暮冰轮
《漫友》继承了《梦总》的衣钵,也沉迷造星。
成了星的,除了落落之外,还有曾跟她一个办公室的面堂兄和卡莲卡莲。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面堂此人比之落落,可能是多了一些原则,差了一些运气。但就算如此,她也算赶上了十五年前“漫友系”最辉煌的时期,只一部《长安幻夜》到现在还有人念念不忘。
很多年前曾听说《长安》的影视版权卖出去了,但至今还没有动静,不过按照现在的审核标准,“涉边”“涉少”,疑似“歪曲历史”的古装玄幻题材,可能也是一颗雷了
当年《大Joker许多鱼》连载的时候,我一度以为卡莲卡莲会成为一个漫画编剧,但可惜的是,她的认证微博停在了2014年,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当年《漫画show》的执行主编故乡,现在是腾讯动漫涂山工作室的负责人,手底下出过很多厉害的IP,其中最著名的,应该就是被姚非拉嫌弃画得烂的《狐妖小红娘》,和近年大热的《一人之下》。
就像它总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作者小新一样,这部作品几经波折,好不容易在《漫画show》开始连载,却遇到了纸媒的寒冬,杂志停刊
早年写漫评出道的大佬,还有风息神泪和伊谢尔伦的风。
现在人看风息,都觉得是个有点小粉红味儿的段子手或微博大V,有人可能还知道他是个漫画编剧,但十几年前也是个飞扬文字的人。
当年,他和LING叔这两位著名的性别欺诈者搞出过《超合金社团》这种神作,也干过很多有争议的事,比如在商业杂志扉页上给自己主催的同人志打广告,找了一群商业作者来画同人志,并按照商志的方式来营销“非法出版物”。
《为龙》
有当年听了《为龙》的人看了沈风息的微博,说什么“十年饮冰不凉热血”;也有人摸着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感慨“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伊谢尔伦的风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为什么不改名字,以至于我看到他出现,脑子里出现的还是他当年在杂志和论坛上写漫评的语气。
跟落落相反,他是“写而优则编”,现在是《漫客·小说绘》的文字编辑,偶尔(利用职务之便)写写小说。
我没看过他的《奇遇办》,正如《小说绘》的读者大部分可能也不知道《风住尘香》,更不知道在一片叫莱克德的大陆上,有一群为了理想而战斗的少年少女——这是一个少年从十四岁起就在构思的故事,它始于梦想,而如今不知在哪里。
漫友系之外的动漫资讯志,也走出不少人才。
比如,当年《动新》的独家撰稿人两色风景,现在已经是个出过十几本书,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新干线”系也出了一个最有名的编辑,叫大风刮过。
此人可能是最不幸的IP产出者之一。想当年,她一本《桃花债》被唐七公子抄了个爽,对方挣了个盆满钵满,让迪丽热巴等一代小花从此起飞,而大风身为苦主,除了一杆网友的理解,啥都没得到。
而最近的《张公案》身为“耽改101”,其实名不副实,IP卖了个寂寞,是作者本人站出来说“除人物外原作毫无关系”的程度。
但当时光倒退20年,现在的古早原耽大手还是《新干线》杂志的新人编辑。后来,《新干线》杂志在反复折腾中彻底停刊,大风换了个新笔名丝瓜,投奔了玛丽苏杂志《公主志》的怀抱,笼络了一堆耽美作者“从良”,写甜甜的少女恋爱故事。
比如桂圆八宝(单看这个名字,谁能知道她是曾写出《十大酷刑》这种文的小周123),叶桔桔和公子欢喜。
虽然但是,耽美作者的私货还是挺多,《公主志》里经常出现玛丽苏女主有个同志哥哥这种桥段
我对编辑这个职业的向往便是来自当年的动漫资讯志。
我至今依然记得,编辑们抱怨发刊前加班夜的辛苦,可以彻夜看动画和随便买漫画的权利,与拖稿作者像漫画段子一样斗智斗勇,以及编辑部楼下的麻辣鸭脖用来当夜宵有多好吃……那鸭脖的味道我羡慕了十余年。
十余年后,纸媒的黄金时代早已落幕,流媒体的兴起引发了信息爆炸,再没有什么信息是靠一部手机得不来的——只有你放着不想看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我们每个人都蜷缩在资本和个人兴趣所构造的信息茧房里,送到嘴边的东西尚且不想吃,更不需要有人帮你辛苦筛选一堆有的没的的信息,供你在故纸堆里来回检阅。
当年那种对一个行业的向往,随着对独家信息的渴望的消失,逐渐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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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8日,《Comic新视点》的停刊,可能是一个时代交替的符号。
同年,在漫友的“中国原创排行榜”上,只剩下了“漫友文化”和《卡通王》。在国人原创志纷纷停刊的五年里,动漫资讯志收获了一个短暂的春天,而在这五年中,漫友文化在金城的带领下,逐渐将零落的原创漫画资源逐渐收入囊中。
2003年与2008年的“中国原创排行榜”,到了08年,榜上已经几乎没了其他原创志的影子
2007年,漫友书系推出主打少女漫画的《漫友·可爱100》(后改为《科幻漫画·可爱100》),2008年,又推出了主打少年漫画的《少年Super》。
这是漫友文化的高光时刻,但也十分短暂。过了2008年,情况急转直下。
金城看到了网络普及对于动漫资讯志的影响,他警惕了传播载体的降维打击,却忽略了在漫友系逐渐做大的这些年中,同行也在寻找市场。
也是在2008年,湖北知音传媒集团麾下的一本全彩漫画杂志《知音漫客》由原来的半月刊改为旬刊,一年之后改为周刊,抢先实现了《漫友》“周刊化”的理想。
《知音漫客》创刊号
此时,“动漫资讯志”这个概念已经几乎不复存在,宽带之光不但消灭了资讯类杂志,还收割了整个盗版碟市场。
人们再也不用去杂志上了解海对面新出的动画剧集,甚至无须去购买《主流》和《动画基地》之类的挂羊头卖狗肉的盗版碟“期刊”,取而代之的是飞速崛起的各类视频网站、百度贴吧,和已经蹒跚起步的新浪微博。
失去舒适区的《漫友》,只能一头扎进国人原创领域。
但在当时,无论是《少年Super》还是《可爱100》的创作者,绝大部分都遵循着传统黑白漫画的精度创作模式。
反观《知音漫客》,四拼一的全彩排版限制了画面精度,比起线稿+排线+网点的精细作业,电脑彩漫无疑更省时省力。而且,他家的合作作者多是流水作业的工作室。
《雪椰》和《星海镖师》:漫客时期的颜开拥有一个多人工作室,但画面再难一窥《雪椰》时代的真诚
无奈之下,新世纪第二个十年伊始时,“漫友刊系”经历两次改版,将《可爱100》与主刊合并,《少年Super》改版为《漫画show》,漫友文化的资讯志时代彻底落下帷幕,留在大众视野里的,是两本同《知音漫客》相似的全彩漫画志。
三本杂志,大同小异
漫友文化与知音集团拼了几年刺刀后,2013年《漫画show》停刊,《漫友》主刊未曾宣布停刊,却悄悄地从市场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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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曾经的几大国人志一样,漫友系当年捧出的漫画作者,如今散落四处,多有凋零。
猪乐桃和夏达因为一纸合同,先后跟“师父”姚非拉翻脸,夏天岛荣光不再;
少年漫画家于彦舒在后期努力适应了彩漫,转向网络连载;
曾经的金龙奖“故事王”王小洋现在的微博认证是民谣歌手,比起《机器妈妈》和《黑虫》,他跟好妹妹合作的《那年的愿望》可能更为知名;
画少女漫的丁冰和Chry因为十年如一日的画工,现在埋在各色彩漫APP里已再难崭露头角;
CF新人王时期出道的小将们如今倒是各有境遇,比如你无论嗑哪个圈都绕不过去的同人大手眠狼和蚕蚕;
曾经少女漫画的扛把子游素兰和客心还在努力适应彩漫的画风和市场环境,但时过境迁,江山代有人才出,世界上没有几个能啃得下三个时代的颜开。
站在现在的角度看来,无论是画风还是更新频率,都有些“不合时宜”
今天来看,有些事倒不是非要争个是非对错,成年人总是拥有足够的包容心。
但我们也总有放不下的东西,就像动漫行业的纸媒时代不可避免的落幕一样,那个在课桌里偷偷看漫画杂志的年少时代,终究是回不来了。
在曾经那个网络不甚通畅的时代里,有人替我们触摸外界,然后化用成自己的语言说给我们听。然后每个被锁在课桌间的孩子,都拥有了一扇名为梦想和幻想的窗子。
有人愿意看,有人愿意说,有人用最宽容开放的态度来对待它们,所以我们得以看到那些漂洋过海的故事,从中读取并接收一些养分,来滋养我们的梦想。
早在20年前,动漫资讯志上就在讨论分级制度。但恐怕再过20年,它也无法到来
我从不觉得是动漫资讯志扼杀了九十年代的国人原创,相反,也许是带着一代人“睁眼看世界”的它们,促成了国漫的二次崛起。
像“砧板咸鱼的二次翻身”一般,十几年前那些“资讯志”到“国人志”的演变,是资本时代到来之前,打给原创人的一剂最强的鸡血。
如今原创IP之所以赚得盆满钵满,享受的正是那个时代的蒙荫。
在信息的摄取更为快捷,信息内容也更为丰富的今天,我们可读、可了解的东西其实在逐渐变少。
这个樊笼,是社交平台为我们反复推荐的“兴趣”,是流媒体有意无意搭建的信息茧房,是我们每个人在压力下不断变窄的接受能力……
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每个人都变成了信息时代的井底之蛙。
而当年向往着“征途是星辰大海”的孩子,如今肩上都挑着沉重的柴米油盐。当初觉得“时间还早,可以慢慢来过”的人,殊不知自己已经一脚踏在了繁华的边缘。
当年,我们以为一切才刚刚开始,谁承想,那竟是一个更好的时代。
参考资料
1.与时俱进 繁荣发展中国动漫产业——访动漫艺术家、广州漫友文化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金城 人民网
2“中国动漫出版第一人”金城:漫画可能成为我终身脱不去的一个符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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