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只建筑精 （ID：Arch_Elf），原标题《毒品与空间：为何美墨边境的毒品交易无法根除？》，作者：西风，编辑：白雎，审核：尤加利叶，题图来自：《绝命毒师》
引言
毒品，首先不是毒品，是药物滥用成瘾的后果。后来，全球范围内，使用毒品的规模愈发壮大，在不同国家和地区活跃的毒品产品各有不同，所承担的毒品产业中的环节不同，依据情节严重程度所带来的的影响亦有不同。可凡事也具有两面性，上图所示，你敢信左边才是超级大国的美国，右边才是传说中的墨西哥？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俨然，毒品是世界范围内的一大顽疾，也成为世界经济分工的重要载体。
▲不同国家地区所承担的毒品产业的不同环节及重要影响
在众多国家和地区中，美国对毒品的宽容令人匪夷所思，近乎想把自己送走的程度。50个州中，目前仅剩15个州坚持取缔毒品，正因如此，美国始终保持着全世界最大的毒品消费市场，而它南部的老邻居，墨西哥则是美国毒品的最大供应者。而因美墨长达百年边境之争而起的恩怨中，毒品亦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从过去直到现在还有将来。
世界上最繁忙的边界——美墨边界，现今确立于1848年美墨战争之后，西起圣地亚哥与蒂华纳，东至布朗斯维尔与马塔摩洛斯，穿过沙漠也延至海洋，横亘北美大陆3000余千米。这条线虽然画得清楚，却有诸多理不明的“私下往来”。
▲美国和墨西哥的边界线
“建造一座不可逾越的墙——即便这是可行的——也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因为墨西哥与美国的纠纷也不会因为地图上的一道线而中断。”
——《两个不可分割的国家：墨西哥、美国和未来道路》夏农 K·奥尼尔
1. 生产：禁贩相生
全球毒品市场规模总量不小，约有超过2.8亿人使用毒品，但因何毒品贸易在美墨边境异常繁忙？美墨双方纵使对其喊打喊杀、深恶痛疾，但这有毒的东西却照用不误。此中必有天时、地利、人和相伴。
1.1 禁令——产业的起点
美国1922年将八年前颁布的《哈里森法》（1914）这一管制毒品法令正式转变为禁毒法令，以这样的方式，下定决心与毒品一刀两断。但是这样的方式并不能消除美国境内的毒品矛盾，而是转移到了邻近国家，因为尽管在法令层面上限制但实际上是无法对毒品的真实需求与欲望进行削弱的，因为对毒品有需求的人往往不惜一切代价，而这样的“供不应求”促使毒品价格上涨，极高的利润滋生贩毒市场，而禁令限制越严格，毒品的利润也就越高，毒贩也就越有勇气。
1.2 地理——区位优势
美国在边境以北的一端对毒品有巨大的消费力。墨西哥在边界以南，是一个贫富差距较大、政治也不算民主的国家，但却具有优越的毒品种植与隐匿制贩的地理环境。两者一拍即合，便成就了毒品经济。
▲墨西哥地形图
如果以格兰德河为界，那么墨西哥的毒品转向更是得它恩赐，因为当初美国佬似乎没看上这座不太好发展的高山。在美墨战争中，美国掠夺了墨西哥一半以上的领土，时逢一次工业革命的节骨眼，又顺势墨西哥政治内乱，趁它病要它命，几乎将墨西哥最肥沃的土地，最具矿场资源的土地都拿了个干净，如果不是格兰德河这条天然边界，恐怕墨西哥连毒品经济都发展不得了。
▲美国和墨西哥的界河格兰德河
从种植角度来说，墨西哥位于赤道偏北的北美洲南部，毒品作物在亚热带和热带地区，阳光充足，无需灌溉的多山地形，隐匿其中野蛮生长。又由于安第斯山脉由北向南穿过境内，海拔较高。这意味着与低海拔地区相比，只需要少量杀虫剂来防止细菌和疾病侵害即可。这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条件十分适合种植诸多种类的毒品。例如，除了延续三千多年的安第斯山区本土古柯叶（毒品可卡因）；以及美墨边境特产的佩奥特仙人掌（毒品麦斯卡林）的原生植物，墨西哥人同时也种植着其他“经济作物”。此外两种主要的毒品原料植物也极为适合，大麻为喜光短日照作物，在温暖环境中生长迅速；罂粟也是喜光喜湿润喜较高海拔，似乎毒品就该被种植在这里。
从加工和贸易角度来看，如此多样的地形、复杂的山地与茂密的森林，就是毒品加工厂的天然屏障。特别是很多毒品加工厂设置在偏远地区，当地人口稀少，政府对其控制力度很弱，对毒品加工根本无力监管。
1.3 逼上梁山——PRI&NAFTA
是的，不少人看中了这一生意，时势造枭雄。首先是来自墨西哥国内政治因素所提供给毒贩生长的温床。一方面，墨西哥革命制度党PRI腐败的集权统治，通过姑息政策，从中谋取灰色收入，以维持社会管理的成本，实现了半公开的毒品经济；另一方面借着打击罪犯的由头巩固自身的统治力，哪怕是美国介入参与墨西哥境内的缉毒行动，政府仍然保持一个暧昧的态度，原本“官与匪”的平衡已经难以撼动了。
在墨西哥的禁毒史中共有两次较大规模的战争性行动，除了2000年始历时6年的为人熟知的“墨西哥毒品战争”之外，还有第一次始于1976年历时十年的“秃鹰行动”，这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典型，其本质上是一场政治战争，借禁毒之名，打击罪犯的由头，清除的是左派的势力和一些共和支持者，以维护己身党派的绝对权力。
此外，则是来自外界的经济环境对普通墨西哥民众的不公。原本经济和政治上的差距造成的不平等的双边关系，伴随1992年《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签署变得更加严峻，协议规定自1994年1月1日起，15年内逐步消除贸易壁垒，实现商品和劳务的自由流通，首当其冲的便是墨西哥农业，美国的机械化农业与靠天吃饭的墨西哥传统农业的对垒，其结果不言自明。原本懦弱的政府更加不得不屈服来自美国的压力，尤其丧失了对自己国家农业的保护，农民破产，工人失业，贫富差距更大。墨西哥的腐败集权执政与美国的霸权使群众无奈地转向了对立面投身毒品产业，以求自保。
鸦片种植一直是穷人的生计，也是贫穷国家的生计。因为种植罂粟对农业现代化的要求不高，毒品作物适合当地的气候条件，既不需要灌溉系统，也不需要化肥除草剂，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采集罂粟汁。在毒品生产地区，普通农民一天只能获得三美元收入，而种植古柯叶一天就能获利二十多美元。并且收获以后转头就能脱销，在绵延的国境线对面，不少的瘾君子嗷嗷待哺。
墨西哥的贫困，美国的富裕，是一条断崖式的边界线。
而在此时，毒贩抛出了一条绳索，依靠革命制度党PRI的政治保护力和来自美国自由贸易的军事保护力为其编织的绳索，能够“搭救”处于困境中的底层人民，传统观念中对毒品谨慎的墨西哥人来说，它如今最致命的魅力就在于生活与生命的镇痛。正如瘾君子对毒品的需求，广大的墨西哥人选择了“神明的良药”。而刚好，庞大的农民群体是墨西哥毒品产业链中的关键角色，被拉拢的主要力量。拥有农民和土地，才有源源不断的毒品原料。
至此，墨西哥农民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优势，又因为政府的无能与庇护的内部性因素投身到极低门槛“毒品农业”；以及，经由自由贸易的冲击和邻近的巨大消费市场的外部性因素，致使更多良民更多的涌入此行业之中，迅速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
墨西哥从传统的农业大国已经转变成为了毒品大国，以玉米番茄的朴实农民形象已经变成了一手毒品一手枪械的恐怖分子。在长期的内外因共同作用下，毒品经济已经在墨西哥成长壮大侵入骨髓了，无论是人力物力及其他产业发展都与毒品捆绑休戚相关，也没有余力或者说难以转型到其他产业中去了。
▲（黄色）墨西哥贩毒组织是唯一在美国所有 9 个有组织犯罪缉毒工作组地区活跃的，由此可见美国与墨西哥在毒品上的供需关系十分紧密
2. 分配：跨越边境
既然要干，那就要干一票大的。很难不说这毒品稍微带着点阴谋和抱负的痛快，作为美国南方唯一的陆路邻国，墨西哥逐渐成为贩毒组织首选的走私中继站和主要产地。现在已经有了货，那怎么才能换成钱？
毒品作为商业产品，在流通的过程中，一方面是商品的价值转换，另一方面是商品实体在空间位置上的移动和在流通领域内的停滞。毒品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条件是商品流通渠道体系的正常运作，这也就表示着，越多种的渠道，就越能保证将毒品安全地分配出去，在这其中最大的难题就是跨越边境。
2.1 路面通行
目前已知的毒品运输渠道众多，前可翻山越岭，下可五洋捉鳖，后可南辕北辙，上可九天揽月。但总体而言，地面走私和车辆运输远远超过其他方式。而路面通行的方式之所以数量最大，则是因为其过于繁忙的边界流通，不同美加边界，美墨边界因其不对等的双边关系致使人员等资源的交换流通更加密切，差异越大速度越大，而临近接壤的陆面本身削减的距离成本，造成路面通行的唯一难点就是过关。
▲2009年美国境内在运输途中缉获的毒品单位千克
其中最简单的非法形式就是徒步穿越偏远地区的背包客。如徒步穿越索诺拉沙漠，这座沙漠位于美国图森西南方16公里处，是一块崎岖干燥的荒地，数公里内都看不到城镇和道路，条件之恶劣被称为魔鬼之路，但也因为缺乏监管，这里也被视为通往美国的快捷之路。墨西哥贩毒组织通常通过雇用墨西哥国民在重约 50 磅的背包中携带较小的货物，将毒品，尤其是大麻，通过这条美墨边境走私路线到亚利桑那州。
▲穿越边境的魔鬼之路
另外一种则是通过合法的边界门窗通行，它们发生在入境口岸，毒品通常隐藏在进入该国的汽车或卡车中。毒品隐藏在行人和车辆中，有地下组织提供一系列的服务，伪造证件，提供带路和接应。其中一种常见的方式就是使用克隆车来运输非法药物。克隆车辆是伪装成官方政府或商用车辆以转移执法部门注意力的车辆。克隆的联邦快递、美国邮政局、林务局和 USBP 车辆中都曾经查获非法药物。
2.2 地下穿越
众多贩毒集团，沿着美墨边境，在地下修建了不计其数的走私暗道。2008 年，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官员在美墨边境发现了 16 条地下隧道；2009 年，又发现了 26 条地下隧道；自 2001 年以来，愈演愈烈，仅圣地亚哥部门的隧道工作组在该区域发现了 60 多条走私隧道。林林总总，美墨边境上的地道大抵分为三种。
一是“地鼠洞型地道”，其挖掘和建造成本低，长度短，一般是贴着美墨边境两侧挖建，就像一条从地下连接两国边境地区的小走廊，最短的只有 20 米左右，可以用于偷渡以及走私少量毒品。这些隧道大部分位于美国圣地亚哥奥泰梅萨，这是一个大型仓库区。圣地亚哥的土壤，至少在该县的某些地区，使该地区成为建造隧道的理想之地。土壤足够坚固，可以支撑隧道的重量，但又足够柔软，可以挖掘。边境的其他部分沙地过多，复杂的隧道需要基础设施来支撑重量。
▲穿越美墨边境的地下隧道
二是“交汇型地道”，它们依附于已有的一些地下民用设施，例如把地道与排水涵道挖通，这样形成走私地道既省力又隐蔽。2009年2月，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为了减少不法分子在诺加利斯广泛的排水系统中建造走私隧道的可能，启动了一项计划倡议建造一堵12 英尺深的钢筋混凝土地下墙，真可谓魔低一尺道低一丈。
▲穿越美墨边境的地下隧道 图源：USATODAY
三是“超级地道”，即设施齐全的大型地道，它们不仅很长，而且配有电力、照明、排风、给水和轨道等系统，是贩毒集团运输大量毒品专用的。就在2022年5月13日，美国官员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仓库里发现了一条532米长，1.2米宽，大约有六层楼深，通往墨西哥的地下隧道。而这隧道的出口又是奥泰梅萨工业园的仓库，仓库是挖掘墨西哥隧道出口的理想场所。持续不断的卡车交通使噪音水平不断上升，以至于很多建筑都被忽视了。仓库的转租使执法人员很难密切关注出租仓库的人。
2.2 海上迂回
更加严厉的边境围栏封锁美墨边缘后，走私者更经常转向海洋。只要毒品贸易路线比边境线长，就还在区域内。就连海边缉毒警都说“他们离我们的行动区域太远了，我们甚至无法覆盖该区域。”
墨西哥走私者使用更昂贵的休闲船，这些船与美国边境人们用于周末钓鱼或观光游轮的船只融为一体。
2.4 空中飞越
西南边境两侧的禁毒行动愈演愈烈，给墨西哥贩毒组织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墨西哥毒枭阿曼多因其大量的喷气式飞机运输毒品，而称为“天空之王”。如今更多使用低空飞行的小型或超轻型飞机最常用于走私大麻。
3. 分销：边境城市
诸如上文携带毒品跨美墨边境的方式基本全面，但是并不排除在这场猫鼠游戏中还能催生出新手段，反而多次的伪围剿与真围剿中，适者生存，军队清理了贩毒散户，许多强势毒贩也趁机吞并；其武力威胁又让多种组织抱团形成了贩毒集团，顽固强大的贩毒集团也称为“卡特尔”，这些卡特尔在墨西哥形成了割据势力。相比其他国家，墨西哥在美国的贩毒活动中是根深蒂固的，不同的卡特尔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销售渠道。
▲基于2010年5月Stratfor报告的墨西哥贩毒集团在墨西哥的势力范围
跨越边界后，进入到美国南境，毒品首先被储藏在隐秘的仓库、工厂、农村之中，而后才被分销到美国各地。其中通过八个主要通道运往美国境内主要药品市场的数十个国家和地区配送中心。毒品交易的北上南下，毒贩经销商还是货物都集中在这条边界线上“成对的城市”中，以此为终点也是起点，导致密密麻麻排布在边界上的一城两国的边境城市。如，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圣地亚哥——墨西哥蒂华纳、亚利桑那州凤凰城图森——墨西哥华瑞兹，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美国拉雷多——墨西哥新拉雷多、美国帕索——墨西哥华雷斯城等等……他们各有不同手段，有凭借交通网络，拥有机场、港口、四通八达的公路，也有依赖帮派的参与，各种街头帮派、监狱帮派等。
▲美国的药品运输走廊
3.1 墨西哥边境城市——蒂华纳
在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蒂华纳，位于美墨边境最西北部的城市，其与美国圣地亚哥相距仅有19公里。墨西哥国内的贫富差距很大，但是越是靠近美国的地方，其贫困程度越弱，而蒂华纳则是墨西哥第四大城市。同样在边境线上，为何蒂华纳如此突出？
▲2005年墨西哥贫困程度
蒂华纳原来仅仅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农牧场。但因其毗邻美国，且国进入墨西哥的要求并不苛刻，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旅游城市，同时也是墨西哥重要的自由贸易区，后因制造业发展集聚大量墨西哥北漂，提供了大量从事服务业劳动力基础。
不言自明，蒂华纳的发展有赖于“为美国人服务”，因为限制与自由的两相对比，在美国本土之上违法的事情在墨西哥境内则是合法的或是默契的。逃避禁欲所带来的极强流动性，使蒂华纳成为这一老邻居的边境赌场、娱乐地和旅游区，就像澳门依赖博彩业一样，蒂华纳的繁荣也高度依赖着毒品经济，依赖着美国客户。
尽管蒂华纳属于墨西哥，却是美国的后花园，这样的“越界”城市之所以为“境”，就是有范围的，美墨边境是由两个面围合而成的，它不仅仅是一条单薄的线。这在毒品产业上体现的尤其明显，“基本上，卡特尔至少控制了美国领土的前五英里”；而相对应的，蒂华纳又何尝不是对美国消费者大开“五英里”的市场，白天在蒂华纳晚上在圣地亚哥。这也就表示着，这里的边界是一条宽阔的城市空间，容纳着各种外界的禁忌生活。
▲按县划分的帮派势力
4. 交换：以贩养吸
因吸食毒品死亡的人，因为吸毒贩毒而引发的刑事案件，用于治疗与戒瘾毒品的花费，以及缉毒的代价，这都成为禁毒的理由。而这看似百害而无一利的毒品，无论在美国还是在墨西哥其实都有两面性。
（1）下行失业与市场需求。在需求端的美国，一方面禁毒，另一方面又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消费市场。禁令我们很好理解，但是需求又从何而来？首先来自一些持续性的外部因素，经济全球化以来，美国自产业转型造成众多人失业，对未来的失望；其次，毒品正因为其麻醉镇痛致幻的功能，给身处现代社会各种问题所带来的的心理、身体压力的人群一个出口，而致成瘾无法摆脱。
（2）军火装备与政治平衡。美国大部分非法药物和数千名非法移民通过近 2,000 英里的西南边境走私到美国，大量非法枪支和武器以及大宗货币亦于此走私到墨西哥。美国向墨西哥出售军火来弥补毒品亏空的同时，也是霸权国家对邻近小国渗透的控制力。而这些可以保护自己的装备正是通过“自由贸易”之名来自美国。
对墨西哥毒品问题已经成为可以左右美国政局的大问题，如川普关于川普墙的意见成为胜选加持；拜登票仓与毒品合法化的州高度一致。无论是高喊禁毒的口号并要求墨西哥配合，还是合法化毒品向墨西哥伸出“近岸贸易”的合作之手，实际上都是毒品流通的推手，而为的是维持勉强的平衡和利己的因时制宜。
（3）腐败管制与力量反转。毒品产业的巨大利润刺激并持续不断地促使广泛人群运行着毒品的种植、加工及贩运。这种对贫困的解药无异于饮鸩止渴，不单单是底层人民，居于统治阶级的政府也做出了相同选择。初期孱弱的政府施行“庇护政策”借以禁毒名义，以强化自身力量，非法收益不断渗入墨西哥经济的战略后果阻碍了合法企业和机构的长期增长——甚至是维持合法企业和机构的动力。
当毒品贸易发展得越来越强大的时候，毒贩拥有了更多的资金、装备和军火。更多的贿赂当局大开绿灯，毒品集团开始有意识地贿赂官员、军队和警察；当其力量强过地方武力值、政府控制力之外时，毒枭和政府的地位就发生了反转。墨西哥也吸了毒，深知其害却又难以忍受没有毒品的生活。
5. 消费：堵不如疏？
5.1 反脆弱属性
风会熄灭蜡烛，却能使火越烧越旺。矛盾只会转移并不会消失，从禁毒令开始的贩毒团伙，到持续的毒品打击与抵制中幸存者发展壮大转变成为国际贩毒集团联合体。美墨边境墙修筑的越坚实，毒品的利润也就越高，当利润达到一定程度，风险、生命及其一切法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跨越边境的手段就越升级，这条边线的宽度就会无限延展，活跃在这边界空间中的毒枭势力所带的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则演绎的愈加激烈，美墨边界线也就越描越黑，这条边界就越是坚实。边界两侧的问题增长已经将这些国家联系在一起，墨西哥的问题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我们”的问题。
5.2 毒品合法化？
毒品作为一个商品流通在边界两边，毒就毒在最终其实并未实现资料积累，进而致富，而是美国毒品消费反而促使了墨西哥的政府与失足群众的内耗。只要消费市场得不到控制，多少次毒品战争都无法摧毁它们，禁毒换来的只不过是新的供应商。
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流通在边境两国之间的毒品问题，绝对不是单方可以解决的，只不过这一次的合作不再是镇压而是试图在经济结构上破坏毒贩的经济收益。此时，毒品的“合法化”似乎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好方法，而是不得已来的一招“釜底抽薪”，希望消解因为毒品，因为对用毒群体的恐惧，而筑起的高墙。
参考文献：
[1]《2022年世界毒品报告》https://www.unodc.org/unodc/en/data-and-analysis/world-drug-report-2022.html
[2] 美国司法部国家药物情报中心https://www.justice.gov/archive/ndic/index.htm#Top
[3][墨]卡门·博洛萨，[美]迈克·华莱士 著.《毒品史：美国和墨西哥的百年恩怨》张艳蕊 温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4] 黄明华.当代毒品问题的地理研究[J].铁道师院学报(自然科学版)，1995(01):22-31.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只建筑精 （ID：Arch_Elf），作者：西风，编辑：白雎，审核：尤加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