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30、40岁的人聊天,你会发现他们聊的都是资源、人脉、业务。
和20岁出头的小年轻交往,常常是意义不明的几顿饭局、客套一些虚头巴脑的“还是xx牛逼”,还不忘一句“苟富贵,莫相忘啊”。
中年人靠资源置换加固城墙,年轻人用模糊的憧憬来掩饰焦虑。
年轻人有热情,却看不透命运的伏线。
从前初识这世间,人们看向你说:“年轻真好,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性”,但身处“有很多选择”的境地也是一种迈不出去的困局。
20岁已经褪去了幼稚,自身内部拥有稳定成型的三观和方法论,但却相当散,面对多样化的世界不够笃定。
中年人不惑于人生,却也有难以言说的失落。
40岁走上人生之巅,站在人生的半山腰早已看透世事的纷繁无常,但这种成功好似精心维护的雕像完美闪耀,但少了原始、粗糙的生命力。
堪叹时光火中,翻了几个跟斗。丢掉了年少的悸动和心跳瞬间,很难说这是稳重还是对世界的妥协。
毕业之后三五年的走势,基本决定一个年轻人的气质和命运。
如果刚好赶上环境的低迷期,理想主义、青年心气很快就会被耗完,就大多数人而言,是再也捡不回来了。
这就是2020届以来的毕业生正在经历的事情,毕业年份相差3年,就无法复刻学长学姐的职业道路了。
走进社会的随机过程,就像“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下一句是,“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张潇雨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夏天本科毕业入职高盛,10年后上线了自己的播客《得意忘形》,35岁时他选择退休探索更大的世界。
这么看2020年毕业也不算什么,往前看有2008,往后看还不知道有什么,但我觉得2035年是值得期待的。
身边25-29岁的朋友们在心境上有种共同点:回顾自己过去这四五年、七八年,发现不仅没有成为理想中的自己,还肉眼可见地失去了活力,回看20岁出头的朋友圈感慨说:“那个时候的我真有生命力啊”。
20-25是探索欲主导的年纪,你面临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时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
26-29岁的你已经知道了社会如何运行,你见过高山,见过大海,世界不再神秘,心里多了笃定,但眼神少了光。
如果没有20-24岁的探索,就不会有25-29岁的苦恼,这个年纪的不幸之处就在于你见识了太大的世界,你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太多了,因此才有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
《平凡的世界》里这么写:
“谁让你读了这么多书,又知道了双水村以外还有个大世界。如果从小你就在这个天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你的理想就会像乡亲们那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庄稼人。”
这个年纪的幸运之处又在于你依然烦恼着,依然是一个孤独、叛逆、胸怀大志、以怀疑的目光审视一切的少年,那么社会的框架就不能招安你。
每个走出庇护所的年轻人都只有两个选择:加入框架,或者自己打造一个框架,进入别人的地盘、玩别人的游戏,或者自己build一个地盘。
但毕竟这是一个由中年人统治的世界,唯一能让你立足并走下去的,是你的智慧、勇气与坚持。
这是一场伟大的冒险,走到底的人永远都将拥有少年心气。
但又毕竟回来,今天选择build的年轻人终将成为明天制定规则的中年人,今日妥协的年轻人也会成为明日无协可妥的中年人。
少年不一定会成为恶龙,单纯的结局可以依旧是单纯,因为只有实力才能守护单纯。
自发的单纯脆弱,自觉的单纯无敌。
一名理想主义者的最佳归宿是成为一名现实主义者,因为只有现实主义的武器,才能守卫理想主义的理想。
这叫做,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而在很大程度上,现实主义的武器就叫做“金钱”。
中学时,我相信热爱、理想和个人天赋可以把这个世界一杆子捅到底;
走进大学,遇到几万个和我一样优秀的同龄人,我意识到行业、时代、位置的权重有多重要;
工作后,深交了许多从20到45岁的朋友,我发现命、运、势真的存在。
你要有谋生的事业、养命的生活、积德的行为准则和自强不息的生命态度。
能保卫理想的,只有在更大的系统上挥舞现实主义的武器。
哈雷的图书馆
Digital Author,2016年湖北省文科12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