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是人类对抗疾病的有力武器，但反对疫苗的声音也一直存在。因为反疫苗带来的“疫苗犹豫”，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 2019 年“十大健康威胁”。而历史上不少著名的“反疫苗”事件，后来发现是利益集团的阴谋，甚至导致数万人失去生命。
今天是“世界强化免疫日”，让我们来聊聊疫苗和反疫苗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丁香医生（ID：DingXiangYiSheng），策划：阿官、田太医、小羊，制作：阿官，监制：feidi，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文字版内容：
年底了，不知道各国研发机构是不是都要“冲业绩”，反正我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各种有关疫苗的新闻，基本上都是“疫苗快好了！”“疫苗上市了！”“疫苗临床结果出来了！”之类的。
不过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反疫苗”的声音。
说起“反疫苗”这事儿，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并且老有历史了，从几百年前疫苗诞生开始到现在就从没停止过。
人类的第一支疫苗，是 1796 年研发出的，用来抵御天花的牛痘疫苗。那时候反疫苗群体的观点特别朴素：种过牛痘的人会长出牛角、牛毛，以及，疫苗违反了“上帝下令某人死于天花”的旨意。
但假如医生在国际顶级医学期刊上说疫苗有问题呢？
一场影响了世界的“疫苗骗局”
1998 年，英国一名专业的神经科医生安德鲁（Andrew Wakefield） 在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上发布了一篇论文。说在调研后发现，是麻腮风疫苗导致孩子出现自闭症症状。
要知道，麻腮风疫苗（预防麻疹、腮腺炎、风疹的混合疫苗）在当时可是各国重点推广的“网红产品”。
这篇文章一出，再加部分媒体渲染，嚯，好家伙，几乎就是对疫苗的降维打击。
为了不得自闭症，家长们纷纷拒绝给孩子接种麻腮风疫苗。英国麻腮风疫苗（MMR）免疫覆盖率从 1995～1996 的 92% 骤降至 2003～2004 的 80%，有些地区甚至下降到了 58% 。
然而，深入调查后（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篇论文水很深啊……
首先，研究中的 12 个小孩不是随机选取的，其中有 5 个孩子在注射疫苗前就已经出现自病症症状，他们的父母，是想通过证实“自闭症和麻疹疫苗相关”获得一大笔赔偿金。
而这位安德鲁医生，通过篡改病例发表“重磅研究”，单从一个机构里（LSC）就捞了超过四十万英镑。
要知道这笔钱，能在当年的北京买下超过 800 平米的豪豪豪宅。
（1998～2006 年中国兑英镑大概是 15:1，相当于 600 万人民币，而当时 1998～2006 年北京平均房价是不到7000 元/平方。）
我好像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财富密码。
不过呢，正义总会到来的。2010 年，《柳叶刀》终于正式宣布撤稿，作者也被吊销了行医执照。
但此时距离谣言诞生已经过去了 12 年，它所带来的恐慌和反疫苗情绪，已经深深影响了一代人的健康和选择。
仅 2017 年，全球就发生了 10900 例“本可避免的”麻疹感染致死。
2019 年，全球 40 个国家爆发麻疹疫情，日本、美国、欧洲等地更是面临了过去十年以来最为严重的麻疹疫情。
而它，原本是一种差一点就要被人类消灭的疾病。
反疫苗背后的“生意”
看到大众这么好忽悠，政客们也蠢蠢欲动。
著名的政治人物小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Francis Kennedy Jr.）为了获得更多的民众和政治人物的支持，就曾写过《致命的免疫力》来反对疫苗。
虽然有人指出这篇文章中存在多个事实错误，但仍然不妨碍他借此成为了当时炙手可热的政客。
互联网时代，反疫苗更是成为了一些媒体或博主的“流量金库”，最常用的手法就是模仿 Andrew Wakefield，找几个极端个例，将疫苗与某种严重疾病关联。
现在，媒体也还是喜欢用诸如“辉瑞新冠疫苗出问题了！”“过敏、面瘫……”之类的标题来吸引眼球。
在一些地区，反疫苗者则高举“人权”和“自由”的大旗，认为疫苗破坏了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就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还有一些人反疫苗，则是出于想“搭便车”的利己主义：只要别人打了疫苗，阻断了疾病的传播，那我和我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多挨一针？
总之，“反疫苗”成为了各方势力获取利益的武器，各种奇葩的、恐吓的、充满政治立场的言论，层出不穷……
当然，不是所有的“反疫苗”都是为了利益。
合理的质疑，推动疫苗进步
确实有一些对疫苗表示担忧的人，是真的站在安全性的角度上考虑的。
因为担心疫苗中的防腐剂——硫柳汞会对人产生不良反应，1997 年 Frank Pallone 向美国 FDA 提出要对疫苗中的硫柳汞含量设定浓度标准。
因为担心乙肝疫苗会对有多发性硬化家族病史的人有害，1991 年 Luc Herroelen 在《柳叶刀》提议，让有这种病史的人，尽量避免接种乙肝疫苗。
这些合理的担心，催促着科学家们对疫苗中的硫柳汞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促进了世卫组织开始研究乙肝疫苗和多发性硬化病的关系。
虽然最后事实证明，这些担忧和猜想是错的，但它们确确实实增进了我们对疫苗的了解，并且推动了疫苗的改进。
科学从来都欢迎纯粹的“质疑”，它是推动科学前进的动力。
因为有“质疑”，疫苗的研发和生产有了重大革新，从最开始直接取“感染的组织”给别人接种，到现在每款疫苗都会做非常严谨复杂的疫苗株检控，从而帮助人类抵御传染病的侵害。
据 WHO 估计，疫苗避免了每年约 200 万至 300 万人死亡。
注射疫苗，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
多亏了“网上冲浪”，我们能更自由地接收来自不同群体的信息，但同时也让我们更容易盲从。
我们所需要做的，不是一味吐槽“反疫苗”的人傻，更不是一味盲目赞颂疫苗。而是更理性，更思辨去看待“疫苗”。
今天是 12 月 15 日，是世界强化免疫日，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重视免疫，重视接种疫苗。
听上去，打不打疫苗是我们自由的选择。
但实际上，打疫苗也是一种社会责任。
有些身体免疫功能异常的，比如正在化疗的人，是不能打疫苗的。而他们又正正是最容易被传染病盯上的一群人。
你打的小小一针，不仅在你身体铸造了一道防线，还保护了成千上万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打疫苗的人。
现在，有没有觉得小时候打的那针疫苗，没那么痛了 ？
审核专家：卤煮疫苗（北京生物制品研究会理事）
参考文献：
[1] Vox：The origins of the anti-vaccine movement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zvfpyyZO9o
[2]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 Academic：War Against Smallpox: Edward Jenner and the Global Spread of Vaccinatio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czjm_Hmtc
[3] Massey E. A sermon against the dangerous and sinful practice of inoculation.[M]. William Meadows, 1722.
[4] CBS：Controversy Over Vaccine Research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Th97pANTxc
[5] Wakefield A J, Murch S H, Anthony A, et al. RETRACTED: Ileal-lymphoid-nodular hyperplasia, non-specific colitis, and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 in children[J]. 1998.
[6] 让-弗朗索瓦·萨吕佐. 疫苗的史诗：从天花之猖到疫苗之殇[M].宋碧珺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01.
[7] CBC News：Anti-vaxxers exposed: Hidden camera investigation (Marketplac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522Hs8E6NU
[8] Deer B. Revealed: MMR research scandal[J]. The Sunday Times, 2004, 22(02): 2004.
[9] Andrew Wakefield: the fraud investigation
https://briandeer.com/mmr/lancet-summary.htm
[10] The Guardian：Why US anti-vaxxers will refuse the coronavirus vaccin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FHBPvMRvX4
[11] WHO：麻疹全球状况
https://www.who.int/csr/don/26-november-2019-measles-global_situation/zh/
[12] VOA News：Measles Outbreaks Make 2019 a Record-Setting Year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sWC5hhZ-FI
[13] Kennedy R F. Deadly immunity[M]. Salon. com, 2005.
[14] salon：Correcting our record
https://www.salon.com/2011/01/16/dangerous_immunity/
[15] Herroelen L, De Keyser J, Ebinger G. Central-nervous-system demyelination after immunisation with recombinant hepatitis B vaccine[J]. The Lancet, 1991, 338(8776): 1174-1175.
[16] WHO：World Immunization Week 2018
https://www.unicef.org/world-immunization-week-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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